語法規則,更深層的法則還處於摸索階段。
依米拉埃,按照王九的記憶,雖然是標準的魔文,卻是非常彆扭的魔文,彷彿是將兩個不相關聯的內容強行扭到一起的病句……但此時語法問題並不關鍵,關鍵在於,這種本該隨著魔族一道永久消失的文字,為什麼會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聖宗宗主的私人名章上!?
“應該不是在……開玩笑。”趙沉露聲音有些乾澀,“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罷了,但聖宗對當年的仙魔大戰,是有一知半解的,他們探索洪荒遺蹟最多,掌握的史料也最全面,絕對不會在魔族的問題上胡鬧。而且這名章的材質是萬相園特產的紅玉,是當年九州白玉山被血染,在混沌中漂泊萬年形成的獨特物質,非常稀有,我不會認錯。”
材質沒有錯,也就是說這宗主名章,是貨真價實的宗主認證,但上面卻刻了魔族的文字,也就是說……
“有沒有可能是後人篡改……不可能。”趙沉露一邊自語,一邊自行否定了這個答案,“這種紅玉有非常特殊的物理特性,一枚紅玉只能加工一次,一旦遭受二次加工,立刻就會粉碎,所以名章上的文字,也不可能是後人篡改上去的。何況如今相州大陸上還有誰會寫魔文?順帶一提,這魔文寫的真是標準,按照魔族的審美來看,書法或許比我都要好些。”
說到這裡,趙沉露臉色已經鐵青。
九仙尊中,她的魔文書法僅次於陸金瞳,而即便是最擅長魔文書寫的陸金瞳,也寫不出這麼標準的魔文。
魔文的書寫不僅僅是勾勒線條,而是要對魔族內部的法則有極其深刻的洞悉和理解。在這方面,陸金瞳遠遠優於其他人,只遜色天外神劍一籌。而天外神劍的洞悉能力雖然傲視天下,但書法天賦卻著實可悲……
但無論如何,如果連九仙尊都寫不出這麼標準的魔文,也就是說……
想到這裡,趙沉露簡直毛骨悚然。
真是見了鬼了。
要說聖宗和魔族有勾結,那也太匪夷所思了,首先,王九本人在萬相園居住過,他當初早就懷疑聖宗有問題,多次使用指魔劍尋找與魔族的聯絡,但每一次試探,結果都顯示了聖宗的清白。其次,宗主是將王九當作下任宗主來培養的,期間付出的成本絕無虛假,如果聖宗真的和魔族有染,怎麼敢堂而皇之地將魔族剋星奉為領袖?
更何況……這幾十年來,趙沉露沒少和聖宗打交道,作為當年九仙尊之一,她不覺得自己會遲鈍到對近在咫尺的魔族一無所知,聖宗若是真的勾結魔族,用不到等天外神劍甦醒,她早就該洞察到了!
這個時候,王九開口說道:“試著思考一下其他的可能性吧,過度的聯想只會庸人自擾,我們看到的僅僅是一枚雕刻了魔文的名章,至於其他的一切結論都只是我們的自行演繹。”
趙沉露點點頭:“我知道了,那麼排除最不可能的那個選項,還有其他的什麼可能性嗎?比如說,這印章上的魔文雖然是標準的魔族手筆,但加工印章可以透過刻印等方式,未必是魔族手刻的,也可能是這個女裝變態年輕時候在哪裡看到了魔族留下的文字,覺得圖案很漂亮所以就刻在了印章上……”
王九問道:“把不解其意的鬼畫符刻在象徵宗主身份的紅玉章上?”
“……反正一輩子也未必用得到幾次,除了他本人,還有誰知道他在名章上刻了什麼?”說到這裡,趙沉露彷彿來了靈感,又補充道,“聖宗宗主在被吸納入宗之後,就要捨棄自己曾經的一切,以避免私情干擾公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曾用名。所以這會不會是她的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報復心理?聖宗要她拋棄曾用名,她就乾脆選個荒唐的現用名來報復社會……”
王九沉吟了一下,說道:“也並非不可能,所以最好是找其他宗主對比確認一下情況,就能知道這是她的個人行為,還是有別的問題……你知道現任宗主的名字嗎?”
趙沉露聳了聳肩:“不知道,我一直叫他老頭……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想不出幾個聖宗宗主的真名。通常來說,他們正式上任,就會拋棄曾用名,而後便被人稱為‘宗主’,很少再以姓名相稱了。以前我以為這是聖宗為了凸顯自身地位,營造一種‘唯一宗主’的氛圍,現在想來,這裡面的確有些奇怪。”
王九考慮了一番,卻是不得要領,搖了搖頭:“既然如此,就只有找當事人確認一下情況了。”
……
之後,兩人從幽冥海的深海區域返回岸邊。
將三百年前的考察團困入絕境的時空亂流,完全沒能阻礙到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