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進入麻木期了?略微掃興啊。好吧,我就直接說了吧,從它們的結論來看,情況是一半一半,一方面,在長期偽裝人類的過程中,它們的身體結構也發生了極大的變異,和標準意義上的魔族有了極大的不同——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一個沒有魔皇,沒有母巢,天地法則處處壓制魔族的地方生活上幾十上百年,身體結構不可能沒有變異,例如畫魔最典型的扁平心臟,就呈現出了膨脹立體化的趨勢。而根據它們本人的分析,這是因為缺少母巢的直接供給、同時扮演聖人角色的時候又無法以大肆殺戮來補充能量,導致畫魔的新陳代謝長期紊亂的結果。而它們的各種變化,幾乎無一例外是在向人類靠攏。而這一點,根據分析得出的原因,在於相州大陸的天地法則獨寵人類,所以為了適應天地法則,生物必然會向著人類的方向進化。”
宗主問道:“但即便如此,它們依然不能算是人類吧?”
“那就要看你如何定義人類二字了,什麼樣的生物才算是人類?兩隻眼,一張嘴巴?那麼修仙者中開了天目的,修了多舌言靈的,就都被開除人籍了。對於凡人,我們還能在生物層面給出一個相對準確的定義,但是到了修仙者層面,我們已經很難準確定義人類一詞了,所以,我們憑什麼才能說它們不是人類呢?它們哪一點不屬於人類了?”
宗主頓時語塞。
其實類似的問題,在人類社會早有爭論,換成一般人類倒也罷了,但是到了修仙者層面,生理結構的差異之大,很多時候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和其他生物之間的差異。身形龐大的修仙者,可以將肉身打造成是十幾米高的小山,而反過來自然也有身高不過半米的矮人。至於內部器官更是五花八門,甚至有許多修士都煉成了原創器官,經脈迴圈、周身竅穴都和其他修仙者有極大的差異。
這種情況下,人類一詞,範疇就未免太大了,所以一般來說,對人類的定義,就只能追本溯源,根據修仙者在踏足仙道之前的情況,來判斷他是否屬於人類。
但這其實同樣存在問題,因為有些血脈延續超過千年的世家宗門,在幾十代人的努力後,生來就已經和尋常人類有了本質區別,生理差異同樣大過了人類和其他生物,難道說要將這些千年世家也開除人籍?
所以實際上對人類的定義,目前根本就是一筆糊塗賬,只不過再怎麼糊塗,兩頭畫魔被當成人族,也實在是……
趙沉露說道:“實際上,如何定義人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標準,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魔族與人類是絕對不可相容的兩面,但對於當時的相州大陸來說,再沒有人比那兩位魔族更像是人類了,無論它們體內擁有怎樣的器官,卸下偽裝後擁有怎樣的外表,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它們做了什麼,改變了什麼。”
宗主澀聲說道:“或許就算沒有它們,也會有其他人……”
“那麼就是其他人得到大陸的恩寵唄,天地法則不會在乎動機和可能性,只會看重結果,而從結果來看,一手打造人類文明新時代的正是兩位魔族,所以承認它們的人類身份,也是理所當然的。就好像沈城那邊將一些積極融入人類社會的精怪之流也視為同類一般,做出了貢獻,就應當給予其獎勵,這是最基本的規則,人類文明正是建立在這樣的回饋機制之上。”
趙沉露頓了頓,又說道:“而且從聖錄中的記載來看,當祭典完成以後,接受了文明之火的洗禮,兩位原魔族就已經欲罷不能了,他們在閉關數月以後,確定了一件事,雖然自己的身體結構,還維持了部分魔族特徵,但長此以往,只會越來越趨近於人類,文明之火對他們的洗禮既是認可也是約束,約束著它們永遠也無法迴歸魔族的生活。”
宗主沉默了很久,說道:“這種約束,何嘗不是一件好事,魔族已經滅亡,人類的文明開始崛起,它們作為人類文明的聖人,難道不好過作一箇中位的魔族?”
趙沉露笑道:“老頭,你也算是當代聖人了,怎麼還會問出這麼沒水平的問題,換了你,易地而處,你能理直氣壯地去做人類的聖人麼?畫魔雖然天性膽怯懦弱,但畢竟是魔皇親手打造的魔族,基本的忠誠還是有的。”
“但現在它們能夠效忠的物件已經不存在了。”
趙沉露說道:“因為誰而不存在的?這可是更勝殺父之仇的血海深仇啊,換了是你,你難道能因為自己的父母不在人世,人死不可復生,就對滅門的仇人笑臉相迎嗎?”
當然是做不到的,就算畫魔是魔族中出了名的膽小種族,畢竟也是做不到的。
趙沉露說道:“如果說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