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難道不是同謀嗎!?
那個姓李的,最先派阮先生來暗殺,沒成功;鬥才會一計自討苦吃;這次又來借刀滅門,歹毒至極,欺人太甚!
“怎麼辦?”
眾人面面相覷,南陽子微嘆了聲,此時沒有足夠的心神去思慮事情,氣虛道:“阿客,此事由你全權處理吧。”
謝靈運目光凜冽,還能怎麼辦,硬朗的聲音只說了一句話:“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眾人大多明白地點頭,這句詩出自《詩經?相鼠》,意思是說一個人做得沒有人樣,沒儀沒德沒禮,連只老鼠都不如,那幹嘛還不快點去死?阿客是說,要動真格了……
薩奚聽不懂,他望了那少年一眼,早就認出來了,謝靈運麼……沒想到,真沒想到做主的竟然是個小子,他感到很荒謬可笑,寧願相信鉛汞道人才是幕後之主……
不然兄弟二人都要死在這小子手上?心裡還有一絲念想,薩奚歪嘴陰笑出聲:“放了我,今晚的事抵消掉你殺我弟弟的事,我們互不追究……”
“看來你是被打傻了。”謝靈運不屑一顧,半點跟他羅嗦的興趣都沒有。
薩奚滿臉兇色,下嘴唇的一排青銅唇環搖搖晃晃,他鼓起一口氣,嘶吼道:“你們想清楚了,羅摩宗在南疆,就是你們說的一派祖庭,門人無數,像我這樣的鬼主,羅摩宗還有上百個,還有更強的耆老、畢摩……你們如果殺了我,麻煩只會更大……你們真想每個月,都有一個鬼主來上門襲擊麼……”
其他幾個巫賊頓時裝腔作勢地鬼嚎起來——
眾人聞言皺起眉頭,鉛汞師叔憂急的欲言又止:“阿客,真是那樣也不好啊……”
謝靈運冷笑一聲,這薩奚和阮覡不愧是兄弟,死到臨頭都說一樣的屁話。他對師叔、也是對眾人說道:“師叔,若是厲鬼,早就襲人了,只有無用鬼才嚇人!他們現在任我們魚肉呢,嚇得了誰?你只要不怕,什麼鬼都拿你沒辦法!”
鉛汞師叔等人心神大定,都說讓他處置。
薩奚終於相信是誰做主了,也知道這番無法善了,一時百味雜陳,不忿不甘驚懼無力……眼皮上翻、舌頭破爛,他露出一個詭譎之至的神情,嘔著血沫笑道:“是不是嚇人,你們以後就會知道,準備好迎接一隻只厲鬼的光臨吧……”
“哦,是嗎?問題是我不怕啊。”謝靈運上前一甩拳頭,“嘭”的一聲悶響,砸得薩奚的右臉頰都塌陷了進去,他晃晃拳,寒氣道:“我也不會私下處決你,交由官府法辦!”
“這樣也好。”眾人都點點頭,南陽子亦是贊同,想要光明正大地討個公道,無疑唯有走官府審判的途徑。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容李修斌、神樂觀那些人抵賴!
嘭!謝靈運又甩一拳,把薩奚的左臉頰砸得同樣塌陷,是時候了,一筆筆的舊賬一起秋後來算,以直報怨!
第二天一大早,謝靈運便帶著一眾道人,用板車押運著薩奚等賊下山,向著城中衙門而去。
沿途上遇到很多老百姓詢問怎麼回事,他們都把情況一一如實說出,直言神樂觀勾結巫賊來殺人放火,百姓們聽了全都為之憤慨,薩奚等人也被口水爛菜等東西扔得一身都是。如今謝道長正值是金陵紅人,昨晚的神異天象又看過的,他們當然支援冶城山了。
一路紛紛揚揚的來到衙門,謝靈運立刻擊鼓鳴冤,敲得那鳴冤鼓幾乎爆裂,“咚咚”鼓聲傳得遠遠——
此事早已驚動了金陵知府趙業布,趙大人不敢怠慢,馬上升堂辦案,又派差役去請來了李修斌、神樂觀方面幾人前來當堂對質,田成子自然沒來,萬俊飛來了。
儘管朝天宮捉有六個兇手,薩奚還承認跟另外兩方被告有過接觸,更大罵他們騙他,朝天宮根本不是廢物窩云云。然而案情並沒有順利判定,因為缺乏表明三方有所勾結的直接證據,所以李修斌、萬俊飛幾人都是有恃無恐的樣子。
“小謝道長,總不能賊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肅穆的公堂正中掛著一塊“明鏡高懸”牌匾,背後是大幅的海水朝日圖,衙役師爺各各分列,趙業布端坐在公案後面,卻一臉的漠然,捋須道:“這樣無憑無據,而且朝天宮也並無大礙,依本官看,抓了這些賊人,案子就結了吧。”
“什麼叫並無大礙?!我們朝天宮幾乎被滅門,幾座殿堂燒燬殆盡!”堂中謝靈運怒目一視那幾個怡然站著的賤人,又望向趙業布,不肯退讓半步:“從巫賊身上搜出的幾張銀票,是京城的銀號開出的,只要去查一查這筆錢當時由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