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原是道門出身,道:“道長高姓?”
道人道:“你師與吾一教,俱是玉虛門下。”
殷洪欠身,口稱:“師叔。”
二人坐下,殷洪問:“師叔高姓?大名?今日至此,有何見諭?”
道人道:“吾乃是申公豹也。你如今往那裡去?”
殷洪道:“奉師命往西岐,助武王伐紂。”
道人正色言道:“豈有此理!紂王是你甚麼人?”
殷洪道:“是弟子之父。”
道人大喝一聲道:“世間豈有子助他人,反伐父親之理!”
殷洪道:“紂王無道,天下叛之。今以天之所順,行天之罰,天必順之;雖有孝子慈孫,不能改其愆尤。”
申公豹笑道:“你乃愚迷之人,執一之夫,不知大義。你乃成湯苗裔,雖紂王無道,無子伐父之理。況百年之後,誰為繼嗣之人?你倒不思社稷為重;聽何人之言,忤逆滅倫,為天下萬世之不肖,未有若殿下之甚者!你今助武王伐紂,倘有不測,一則宗廟被他人之所壞,社稷被他人之所有。你久後死於九泉之下,將何顏相見你始祖哉?”
殷洪被申公豹一篇言語說動其心,低頭不語,默默無言,半晌,言道:“老師之言雖則有理,我曾對我師發誓,立意來助武王。”
申公豹道:“你發何誓?”
殷洪道:“我發誓說:如不助武王伐紂,四肢俱成飛灰。”
申公豹笑道:“是你的性命重要還是你子姓江山社稷重要,難道吾闡教弟子竟是貪生怕死之人?你依吾之言,改過念頭,竟去伐周,久後必成大業,庶幾不負祖宗廟社稷之靈,與我一片真心耳。”
殷洪道:“可蘇妲己將吾母害了,我怎肯與讎人共居!”
申公豹笑道:“‘怪人須在腹,相見有何妨。’待你擊敗西岐,必然繼承殷商天下,到時任你怎麼去報母恨,何必在一時自失機會。”
殷洪欠身謝道:“老師之言大是有理。”
申公豹說反了殷洪,跨虎而去。
殷洪前往西岐,心中暗思:只有自己一人如何能敵西岐,不如找些幫手。
於是路上經過殷洪數十個仙域,憑藉自己的手段鎮服了四位人族大羅強者,名曰龐弘、劉甫、苟章、畢環。統合四位大羅的直屬兵馬,共計二十萬化境仙將,前往西岐。
有探馬報入相府:“啟丞相:外有殷殿下請戰。”
子牙奇道:“紂王少嗣,焉能又有殿下提兵?”
傍有黃飛虎道:“當時殷郊、殷洪綁在絞頭樁上,被風颳去,想必今日回來。末將認的他,待吾出去,便知真假。”
黃飛虎領令出城,有子黃天化壓陣,黃天祿、天爵、天祥父子五人齊出城。黃飛虎在坐騎上,見殷洪王服,左右擺著龐、劉、苟、畢四將。
黃飛虎出馬言道:“來者何人?”
殷洪不想飛虎歸了西岐,一時也想不到,殷洪答道:“吾乃當今次殿下殷洪是也。來將受死。”
殷洪把馬一縱,搖戟來取,黃飛虎催神牛,手中槍急架來迎。牛馬相交,槍戟並舉。來往相交,約有二十回合。
只見龐弘走馬來助,這壁廂黃天祿縱馬搖槍,敵住龐弘;劉甫舞刀飛來,黃天爵也來接住廝殺;苟章見眾將助戰,也衝殺過來,黃天祥槍馬搶出,大戰苟章;畢環走馬,使鐧殺來,黃天化舉雙錘接住。
苟章欺黃天祥年幼,不以為意,被天祥一槍,正中左腿,敗回行營,殷洪見勢不妙,把戟一掩就走。黃飛虎趕來。殷洪取出陰陽鏡,把白光一愰,黃飛虎滾下騎來。
黃天化見父親墜騎,棄了畢環,趕來救父,殷洪見黃天化坐的是玉麒麟,知是道德之士,恐被他所算,忙取出鏡子,如前一愰,黃天化跌下鞍鞽,也被擒了。
黃天祥等三人不知殷洪手段,不敢追殺,只好含恨退兵。殷洪一陣擒二將,掌得勝鼓回營。
黃家父子五人出城,到擒了兩個去,止剩三個回來,進相府泣報子牙。子牙大驚,問其原故,天爵等將“鏡子一愰,即便拿人”,訴了一遍,子牙十分發愁。
只見殷洪回至營中,令:“把擒來二將抬來。”
殷洪明把鏡子取出來,用紅的半邊一愰,黃家父子睜開二目,見身上已被繩索絪住;及推至帳前,黃天化只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
黃飛虎道:“你不是二殿下?”
殷洪喝道:“你怎見得我不是?”
黃飛虎道:“你既是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