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在一旁越聽越怒,草他姥姥的,小白臉在這裡擺欽差大臣的調調倒是擺得甚是開心啊,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思量著如何找個機會幹掉他才是,最好這馮稀飯也不能留,陳近南自己不知,將來他就是死在這兩個傢伙手裡的。
鄭克爽冷笑道:“你推得一乾二淨,那麼反倒是我錯了?”
陳近南道:“不敢!”
鄭克爽從身上取出一封黃燦燦的信封,道:“這是父王的諭示,你讀來聽聽。”
陳近南恭恭敬敬地接過,讀道:“是。王爺諭示說:‘大明延平郡王令曰:派鄭克爽前赴中原公幹,凡事利於國家者,一要便宜行事。’”鄭克爽揹負著兩手,道:“什麼叫做‘便宜行事’?”
陳近南道:“王爺吩咐二公子,只要是不利於國家之事,可以不必回稟王爺,自行處斷。”
鄭克爽道:“你奉不奉父王諭示?”
陳近南道:“王爺諭示,屬下自當遵從。”
鄭克爽道:“好,你把自己的右臂砍了去罷。”
陳近南驚道:“卻是為何?”
鄭克爽冷冷的道:“你目無主上,不敬重我,就是不敬重父王。我瞧你所作所為,不有不臣之心,哼,你在中原拚命培植自己勢力,擴充天地會,哪裡還把臺灣鄭家放在心上。你想自立為王,是不是?”
陳近聲顫聲道:“屬下決無此意。”
鄭克爽道:“哼!決無此意?這次河間府大會,他們推我為福建省盟主,你知道麼?”
陳近南道:“是。這是普天下英雄共敬王爺忠心為國之意。”
鄭克爽道:“你們天地會卻得了幾省盟主?”
陳近南默然無語。
高桂在一旁早瞧得火冒三丈,扭頭見玄貞等人俱是忿忿不平,忍不住插嘴道:“錢老本,你是怎麼回事!廚房裡打翻了醋麼?為什麼我聞到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還不快去瞧瞧!”
鄭克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陳近南喝道:“你的好屬下,居然對本公子這般無禮,你平時怎麼管教他們的?”
高桂不等陳近南開口,搶先道:“我自說自家廚房打翻了醋瓶子,與你有何相干。”
轉身又向走到一半的錢老本道:“你去吩咐,叫廚子們把廚房裡所有的醋都砸了去,老子就愛聞這個酸味!”
陳近南喝道:“住口!小寶,你領大家先進去。”
高桂忿然道:“師父!他欺人太甚……”
陳近南怒視他一眼,關安基和玄貞兩人一齊扯了高桂衣袖,將高桂半拉半扯推進裡屋。高桂知道陳近南是臺灣鄭家的家臣,在這小白臉面前服軟也是迫不得已,只好長嘆一聲,隨他們進入裡屋。
這時,只聽鄭克爽冷笑了幾聲,大聲道:“你天地會得了三省盟主,我卻只有福建一省。跟你天地會相比,我鄭家算老幾?我只不過是小小福建省的盟主,你卻是‘鋤奸盟’總軍師,你這可不是爬到我頭上去了啦?你心裡還有父王沒有?”
陳近南道:“二公子明鑑:天地會是屬下秉承先國姓爺將令所創,旨在驅除韃子。天地會和王爺本是一體,不分彼此。天地會的一切大事,屬下都稟明王爺而行。”
鄭克爽冷笑道:“你天地會只知有陳近南,哪裡還知道臺灣鄭家?就算天地會當真成了大事,驅逐了韃子,這天下之主也是你陳近南,不是我們姓家的。”
陳近南道:“二公子如此相逼,屬下難以分說,這就回去臺灣,面見王爺,聽由王爺吩咐便是。王爺若要殺我,豈敢違命。”
鄭克爽哼了一聲,似乎感到難以回答,又似怕在父親面前跟他對質。
馮錫範冷笑道:“只怕陳先生一離此間,不是去投降韃子,出賣了二公子,便獨樹一幟,自立為王,再也不回臺灣臺灣去的了。王爺將令,二公子在中原便宜行事。不奉二公子號令,便是反叛,人人得而誅之。”
陳近南道:“二公子好端端地,都是你從中挑拔離間。國姓爺創業維艱,這大好基業,只怕要敗壞在你這等奸詐小人手裡。你姓馮的就算武功天下無敵,我又何懼於你?”
馮錫範厲聲道:“如此說來,你是公然反叛延平王府了?”
陳近南朗聲道:“我陳永華對王爺赤膽忠心,‘反叛’二字,再也誣加不到我頭上。”
鄭克爽喝道:“陳永華作反,給我拿下。”
馮錫範道:“是。”
只聽得錚錚聲響,兵刃相撞,三人交起手來。陳近南叫道:“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