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曲子,我在帝都只要花錢,就可以便便聽上好幾段。”麻桑瞪大了眼睛,揚了揚眉,輕蔑地冷哼了一聲。
李猩紅道:“你這種人,也懂得欣賞琴音?”
麻桑笑道:“說實話,我聽不出,他們所彈奏的曲子,與街頭小巷的有什麼不同。”
李猩紅冷聲道:“琴絃彈奏的曲子,每個人都聽得到。懂琴的人,看門道,不懂琴的人,看看熱鬧就好了。”
“你是說,我是那個不懂琴,卻非要看看門道的人?”麻桑轉過臉,瞪著李猩紅。
李猩紅慢慢言道:“你在看門道?”
“沒錯。”麻桑得意的笑了笑。“你懂琴語嗎?”
“琴語?”
麻桑指了指彈琴的兩個人,說道:“這兩個人,在相互鬥琴時,就是以琴語在交流。只可惜,你說的很對,我雖看出了一點點門道,卻仍是個門外漢,還是老老實實,看看熱鬧好了。”
正說著,只聽“砰”的一聲,李猩紅與麻桑吃了一驚,陰紅玉面前的那張七絃琴,竟然斷了弦!而且,是七根弦盡斷。
大殿之內的飛鳥,也受到了驚嚇,眨眼之間,展翅高飛,向殿外飛去,那千鳥匯聚的景象,頃刻間化為烏有。
端坐在王椅上的福王,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連忙站起身,詢問道:“怎麼回事?”
“王爺,是陰……王妃的琴絃斷了。”
“我知道了,快,讓本王看看,紅玉有沒有受傷?”福王疾步從階下走下來,來到陰紅玉面前,見她右手指間流淌著鮮血,連忙回頭,命護衛道,“流血了,快去請太醫,快去。”
“不用,就是擦破了點皮。”陰紅玉抬起頭,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張開了雙眸,言道:“臣妾一時失手,將琴絃撥斷,還請王爺降罪。”
“紅玉,本王原想將這張琴,當做結婚的禮物,送給你,現在看看,是送不成了。”福王看著已經斷了那張琴,無奈的笑了笑,連忙叫人取來止血藥,親自為陰紅玉敷藥。
站在殿前的李猩紅,恍然大悟,望著麻桑,冷諷道:“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沒錯,王爺是想把這琴送給王妃,可惜,絃斷了。”麻桑點了點頭,神情倒有些幸災樂禍,十分得意。
李猩紅問道:“是你做的手腳?”
麻桑歪著頭,斜眼看著李猩紅,說道:“那可是王爺心愛的東西,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自在琴絃上動手腳。”
李猩紅一愣,深吸一口氣,言道:“王爺?”
麻桑笑著默默點了點頭。
這時,陰紅玉站起身,嫣然一笑,臉上又露出明亮的光芒,說道:“臣妾謝過王爺,不過,該賞的人,你可是一定要重重的賞呦!”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福王聽了這話,才想起與陰紅玉合奏的屈焱,他正跪在他的面前。
見此,福王大聲說道:“屈焱,下去領賞去吧!”
“謝王爺。”屈焱站起身,與陰紅玉雙眼交匯在了一起,只有那麼一瞬間,他便捧著自己的古琴,走出了殿外。
陰紅玉撒嬌的說道:“我不管,這琴絃斷了,你要送我一個新的。”
“好,我一定送給你。”
陰紅玉一臉溫柔,像是隻柔弱地鳥兒一般,撲在福王懷中。她右手掩著朱唇,輕輕柔笑,福王更是大笑不住,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福王攬著陰紅玉,一步一步返回王椅,坐下來,又長笑道:“紅玉,你琴棋歌舞,無一不通,不如在為本王獻舞一支,如何?”
陰紅玉嬌聲附在福王耳畔,輕語道:“王爺,你真的要臣妾起舞一支?”
“當然。”福王眯著眼,看來他已經醉了,暴露了他的本性。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陰紅玉臉頰嫣紅,朱唇輕輕抿了抿。她清楚地知道,此刻,已不能回頭,薰香爐中的迷香,在剛才的那曲合奏後,已經在身體中開始發作,她只有往前繼續走,直到完成使命。
突然,福王緊皺眉頭,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明顯感覺有些乏累,力不從心,嘴裡喃喃的說道:“怎麼回事?今天,怎麼感覺這麼累,全身都沒有什麼力氣了。”
“王爺,你整日為國操勞,今日又忙了一日,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陰紅玉溫柔地笑著,嬌媚地看著福王,她纖細的左手,輕拂自己鬢髮,以蘭花指拈住了那枚金簪,神不知鬼不覺地抽了出來,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中。
她的這一個不起眼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