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短的快速言語,隨即相互收回,巡撫那邊的山漢在喊道:“恭迎高官!”
眾人舉著酒杯,酒杯高於額頭,這個禮節很高,白可韓斷不能做出如此動作,他和野旅小二一同往下低了幾分。
大門內緩步行出張青洞,他一身官服,的的確確是朝廷命官所能擁有的服飾。
大明古朝,對於服飾要求非常嚴格,幾品官穿幾品服飾,都是有講究,穿錯的就是大逆不道,違反古朝法律,抓到的話,定會判處嚴苛的制裁。
白可韓篤定無疑,這個人一定就是當初的張青洞,他很可能不是高官,那麼高官究竟在何處?
“被巡撫殺了?”
這一念頭轉瞬即逝,如果是真的話,今天說不定是個血腥之夜!
“諸位,在下張青洞,乃是朝廷派遣下來的考核命官,大家底子下的那些事,就不用我多說,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以後就是自己人,大家懂怎麼做事,張某自然懂得如何做事。”
張青洞的聲音白可韓依稀記得,不會有錯,這個人不是朝廷命官。
野旅小二掃視周圍官員的心態,心裡不斷盤算著如何行動,美人計那番作為,是否可以做到?
“哈哈哈,張兄說笑了,我手底下這些人,各個都很識相,金山銀山,你要多少,能捧多少,他們定會慷慨如注的,對不對?”巡撫肥碩著臉龐笑道。
張青洞冒出另個神色,彷彿是在演雙簧一樣,“那是,巡撫大人的人,豈會小家子氣,我初任上道,很多事情需要巡撫提點才是。”
從細節上,白可韓近乎看透了兩人的對話。
張青洞不是朝廷高官,他是演員,是巡撫派遣過來的演員,而如今的動作究竟是為何?
兩人繼續著交談,隨著時間的推移,諸位官人似乎都聽出了高官所要的東西,那就是賄賂。
“哈哈哈哈,”在白可韓面前的一位小官突然起身,他大笑著,“我吳某一介九品芝麻官,這乃是我家祖傳的夜明珠,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東西擺出,剩下的人都明白了,而野旅小二也更是明白,巡撫這是在坑騙這些人。
作為他們的老大,平常收受一些稅收,從底下往上收,最後落到巡撫手中的,自然就只剩雁過拔毛的那些東西,巡撫可不願意看見這些,但是偌大的財政需要有人看管,這回藉助高官的事,可以趁機找回一些,果然一舉兩得。
至於高官的下落,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懂了,這是場戲!?”野旅小二投來一抹視線,白可韓示意性的點點頭,看來今日所有人都逃脫不了進貢的路子。
但白可韓身上沒有東西可以拿得出手,唯有那一小坨黃金,若是當堂取出,一定會引起巡撫的懷疑,因為那黃金就是巡撫東西。
先不說吳某是不是巡撫的託,但是他的做法已經成為定論,許多官人已經開始取出身上的寶貝,有說是祖傳的,有說是在外偶然獲得,彷彿祖上沒事天天往下傳送東西一樣。
巡撫和張青洞互相對視一眼,兩人果然是演戲。
“怎麼辦,我們身上沒有東西,可不拿出一些寶貝,巡撫可不會罷休,今晚就是一個坑爹之夜。”
野旅小二作為江湖派的下手,身上比臉都乾淨,所有東西都繳納給了組織,要想度過今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距離吳某之後的官人,已經不下三十位官人交出了所謂的“傳家之寶”,很快就會輪到白可韓他們,巡撫的三大護法已經徘徊在官人們周圍,只要等到其餘的官人把東西都交出乾淨,他們的身形,就會暴露在眾人面前。
張青洞認識白可韓,而巡撫可能會遺忘,如今事態的發展,可一點都不容樂觀。
白可韓漸漸的開始往後退縮身子,靠在了野旅小二身後,而這一動作,在人群越來越少的官人隊伍中,不小心引起了張青洞的注意。
他眼眸一緊,喝問道:“站住,你——”他指著白可韓,“你給我出來。”
突然被張青洞叫住,來人都相繼驚動了一番,野旅小二率先反應,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裝著一臉恐慌的模樣。
“大人,你叫小的有何吩咐?”
張冬青的叫聲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那些進貢的官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點倒是讓巡撫非常的不樂意。
瞎叫喚什麼呢?!
“我不是叫你,我是叫你身後的那個人。”張青洞也知道惹怒了巡撫,但他還是執意叫出白可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