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子爺費心了,那在下不敢多擾,這便告辭。”此話說完,窗外復歸寂靜。
載振又候了一陣,聽著再無響動,這才重回到床邊。
翠喜問道:“是那個三爺?”
“他算什麼爺了?”載振哼道,“不過那死胖子身手倒好,來無影去無蹤的……”
翠喜憂心忡忡,“貝子爺,我到現在還有些想不通……他出那麼多錢將我聘了,然後假手段總辦送到這兒來,難道僅是求貝子爺為他謀個差事?”
“嘿嘿,”載振冷笑道,“別說你不知,就連老段恐怕也被矇在鼓裡。不過他那點兒小算盤,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住我,他真正的目的,還不是為了……”
翠喜一怔,“為了什麼?”
載振突然警覺,收嘴不提。“沒什麼,你甭打聽那麼多。這胖子雖是別有用心,不過他畢竟送了你這麼個尤物來……哈哈……”
翠喜笑笑,“貝子爺不嫌我是個戲子,翠喜已是三生有幸了。”
“嫌棄?疼你還來不及呢!”載振在翠喜臉上掐了掐,“來來,歇啦!歇啦!”
翠喜“嚶嚀”一聲,半推半就地躺身下去。載振也等不及寬衣解帶,只顧著對懷中的軟玉溫香上下其手。
才繾綣了片刻,屋外腳步聲又起。好事被屢次三番地打斷,載振不由得火起。“他孃的,你這死胖子有完沒完?”
屋外靜了半晌,一個聲音才小心回道:“爺,是小的我……”
聽得是下人,載振越發的惱怒,“混賬的狗奴才,我不是說別來打攪嗎?你給我等著,我這便出去賞你個大耳刮子!”
載振說完,趿拉上鞋子,罵罵咧咧地推門欲打。還沒等巴掌揚起,載振先愣了。屋外除了那下人外,還立著慶親王奕劻。“阿瑪,您怎麼來了?”
奕劻揮手讓下人離開後,朝著載振身後的門縫裡探了一眼。“老大,你房裡頭還有人吧?”
載振趕忙繫好了衣釦,順手把門掩緊。“沒沒,就我一個……”
“別以為我不知道,”奕劻哼道,“那姓曾的前陣子打著段芝貴的旗號,從天津衛買了個妞兒,不就送到你這兒來了嗎?你屋裡的,就是她吧?”
載振搔了搔頭,“嘿嘿,啥事都逃不過阿瑪的耳朵。”
“那是,”奕劻道,“在朝裡朝外,你阿瑪總裝著糊塗,其實這心裡頭雪亮著呢。對了老大,前幾天我在善耆那兒碰到那馮家小子了,略微試探了一下,感覺那‘軒轅訣’,似乎真在他手上……”
“啊?”載振大喜,“真的在他那裡?!”
“你瞎喊什麼?隔牆有耳!”奕劻警惕地朝屋裡瞧睢,將載振拖在一邊。
載振任由奕劻拉到僻靜處,“沒事阿瑪,我早就探過翠喜的口風了,她絕不知情。”
“那也得防備著,”奕劻道,“這事關乎重大,就連老二、老五都不知道。如今朝野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爺倆兒,不謹慎點兒成嗎?”
載振點頭道:“那該怎麼做,我全聽阿瑪的。”
奕劻想了想,道:“咱爺倆兒現在不宜拋頭露面,先作壁上觀。那姓曾的要真能得手,咱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若事成不了,那就趕緊抽身撇清,絕不能惹上一身臊氣……這樣吧,眼下朝廷不正在釐革官制嘛,為掩人耳目,你去把段芝貴從天津調到黑龍江,保舉他做個巡撫。”
“阿瑪高招啊,”載振笑道,“如此一來,既可將那姓曾的形跡瞞下,又能用甜頭封住老段的嘴,嘿嘿,就算以後這事抖摟出來,我大不了攤上個‘貪戀美色’的風流名。”
奕劻道:“那女的你最好也藏得緊些,那些御史言官可不是吃素的。就算光參你個‘納美賣官’,也足夠你喝上一壺!”
“是是,”載振忙道,“我多加小心就是。”
奕劻“嗯”了一聲,又道:“老大啊,還有件事我得點點你。”
載振一愣,“阿瑪,又怎麼了?”
奕劻道:“聽說商部在上海開了家信成錢莊?”
“嗐,”載振笑道,“是有這麼個事。阿瑪,現在不興叫錢莊了,按照時下的習慣,得叫‘銀行’。”
奕劻未置可否,“還印了紙鈔銀票?上面還有你的畫像?”
“沒錯啊,”載振得意道,“怎麼樣阿瑪,威風吧?”
“威風個屁!”奕劻氣道,“我瞧你是抽風!且不論那銀票比不比得上真金白銀,可你哪來的膽子,敢在那上面印自個的像?”
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