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趕去,不消多久,便到了地方。
這破廟當真偏僻。夾道兩旁,盡是蘢蓯的虯柏,偃蹇欹曲,莫辨歲年。橫枝蒼黛間,隱約露出一角山簷,若非在高處望見,等閒難覓這般舊跡。崩頹的院落中,蒿草齊腰。蟄蛩野雀,嘰喳嚶鳴。
“馮大哥”,香瓜左顧右盼,“那人走了嗎?咋就尋他不見?”
“我也不知,”馮慎道,“四下找找看!”
廟中奉殿已塌,僅存一塊破匾,還搖搖墜懸在欂櫨上。那匾額朽如枯木,殘駁不堪。所鐫字跡,已無法辨認。見瞧不出什麼,眾人便繞過廡基,朝後面尋去。
剛來在後舍,一口古井便映入眼簾。那井欄為鑿石砌就,上面壓著一隻蝕鏽斑斑的鑄鐵龜。
那鐵龜大如車輪,肚腹與井欄貼合處,新抹了層泥灰漿。井邊地上,還扔著瓦刀、託板等物。
馮慎走上前,在欄縫間揩了一下。“這泥灰尚且溼軟,是剛塗的!”
“是啊”,眾汛兵也道,“看這樣才抹了一半,還沒完活兒呢。”
香瓜看一眼馮慎,道:“馮大哥,是之前看到的那人乾的吧?他這是要幹啥啊?”
“無非是在掩飾些什麼”,馮慎道,“那人發覺咱們過來,便倉促停手遁去,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勾當!”
“那怎麼辦?”香瓜道,“這周圍都是樹林子,肯定逮不到他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馮慎衝汛兵道,“弟兄們,趁著泥灰未固,咱把鐵龜挪開,瞧瞧這井底下,究竟藏了什麼!”
“好!”幾個汛兵圍定了井口,在掌心裡吐口唾沫,便動手撼那鐵龜。
鐵龜分量挺足,可在數名壯丁的發勁齊推下,也慢慢移向一邊。不多會兒,井口便露出一道月牙縫來。
汛兵們大喜,正要蓄力再推,卻聽到身後一聲大叫:“動不得!”
眾人吃了一驚,齊齊住了手。與此同時,巖後藜蔓中急急鑽出個人來。那人衣角上濺著幾星白漿,一條辮子在頭頂上盤個圈。腰間微鼓,似掖著什麼。
馮慎目光一抬,質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忙道:“我……我是這裡的廟祝……”
“廟祝?”馮慎冷笑道,“據我所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