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了!”
馮慎將皮箱朝伍連德懷中一塞,急道:“伍兄,你身負重任,絕不能有半點閃失!這裡有我們頂著,你自己快快逃命吧!”
伍連德道:“兩位先生有難,我豈能獨自逃走?我……我來給你們幫忙!”
“別添亂了!”魯班頭氣道,“就你這樣的連個雞也殺不死!趕緊逃吧!一會兒打起來,我倆可顧不上你!”
伍連德漲得滿臉通紅,“逃跑不是紳士的做派,我也要戰鬥!”
說完,伍連德從地上撿起石頭,不住朝前投打。
眼見官差衝到切近,馮魯二人也無暇管他,雙雙大喝一聲,出招迎敵。
走了幾合,衝在前面的幾名官差便被馮魯打倒,可二人怕伍連德出什麼意外,始終不敢離他左近。
然官差人多勢大,馬上變換陣型排布圍夾。馮魯二人招架不迭,只好護著伍連德且戰且退。最後,三人退至一堵院牆下,這才稍解了腹背受敵之勢。
見有官差揹著鐵胎弓,馮慎恐他們放箭,便衝上去近身黏打,不給官差可乘之機。魯班頭久經陣戰,當下心領神會,依著馮慎模樣,趕至另一側抵擋。
二人使出渾身解數,一人守住一端。官差多半用的是長兵刃,被他倆靠近逼欺,一時也施展不得。
激鬥間,馮慎飛腳踢開一名官差,步法陡變,又將搠來的兩杆纓槍並夾在肋下。
使槍的兩名官差大驚,忙急抽回奪。馮慎揮臂向纓槍上一擊,槍桿驟然大震,二差拿捏不住,齊齊撤手。
馮慎雙槍虛刺,周圍官差急急後躍,趁這工夫,馮慎分其一梃,朝著魯班頭投去 。“大哥,接傢伙!”
“好咧!”魯班頭一抄,緊緊接牢。纓槍在手,魯班頭豪氣大生,把槍桿舞動成一圈圓環,奮力掄砸。兵刃相接,一通“噼裡啪啦”的亂響,幾名官差被撞得踉蹌倒退,只覺虎口生疼。
見二人勇猛,伍連德也不甘人後,從牆壁上摳了些殘磚硬泥,又向人堆裡打去。
誰知伍連德又慌又急,投出的三塊裡,倒有兩塊砸在了魯班頭身上。捱了幾下,魯班頭疼得齜牙咧嘴,一面苦苦拒敵,一面回身大罵:“老伍你他娘是哪兒頭的?怎麼淨往老子身上招呼?”
伍連德賠笑道:“對……對不住……”
“瞅準些再打!”魯班頭大吼一聲,復向官差殺去。
伍連德又摳下兩塊磚,瞄了半晌這才投出一塊。說來也巧,那磚塊一脫手,居然又朝著魯班頭後腦飛去。
磚塊稜角分明,擊在顱後少不得要頭破血流。可魯班頭只顧著對敵,於身後兇險全然無覺。萬幸馮慎察覺到不妙,急忙橫槍縱躍,及時將那磚塊截打在地上。
魯班頭回頭一瞧,立即明白了什麼事。“老伍,你跟老子扛上了是吧?快老實待著,別他孃的總幫倒忙!”
“哦……好……”伍連德喏喏連聲,攥著剩下的磚塊不敢再動。
伍連德的目光隱在鏡片後,馮慎心頭卻劃過一絲不安。然不等他細想,官差們又擁了過來。馮慎與魯班頭忙抖擻精神,專心與官差周旋。
眾官差功夫雖不濟,卻皆是鍥而不捨,被馮魯二人打散數次,還是不肯退縮。漸漸的,馮慎心生疑竇:粘杆餘孽多行暗殺刺探之舉,他們拳腳上雖有高低,但練的皆是輕巧靈便的路數。而這些官差步法沉重,出招又奮不顧身,明顯是受過行伍操訓。
慮其此處,馮慎出手便暗留了分寸,只將槍攥倒轉,避開頭胸要害,專攻官差下盤。魯班頭粗枝大葉,於酣戰之時哪會慮及細微?只是甩開膀子,一味地猛攻猛打。
見魯班頭難纏,眾官差便合力攻他。幾條長槍凌空一挑,齊齊向魯班頭砸壓。魯班頭扎個鐵馬,忙橫槍去格。不想那纓槍被他又掄又敲,木杆上早已裂出一條縫隙,這會兒拼受了數槍之力,沒撐多久,便“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險,魯班頭兵刃一斷,即刻相形失色。他一手握著一截短杆,將壓來的數條槍頭勉力撥開,可勁道、招式卻大不如前。而官差仗著槍長,頻頻突刺,魯班頭左支右絀,險些被他們扎中。
馮慎見狀,急抖個槍花,忙猱身來助。可這樣一來,雖暫解了魯班頭之危,卻使得陣圈驟縮。二人拼命拆擋,奈何眾官差還是步步逼來,用時一久,慢慢陷入了鏖戰。
正當這難解難分之際,村頭突然傳來一聲洪亮的馬嘶。那聲音有如龍吟虎嘯,直聽得眾官差打了個激靈兒。黑暗之中,一匹神駿昂首揚蹄,宛若一團疾風,破塵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