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壽福!”鹹觀道人朗聲道,“這位總爺,凡事總該講個先來後到,再者說了,你們公門之中自有官船,為何非要與我們爭這艘躉船?”
那把總喝道:“我們愛坐什麼船就坐什麼船!關你這雜毛老道什麼事?”
“你……”花無聲剛欲發作,空如師太趕忙攔住。
鹹觀道人笑了笑,“就算是官府,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那把總將頭一仰,罵道:“在這裡,老子說的話就是道理!還不趕快收拾東西下船?是在等著老子將你們統統丟入河裡嗎?”
還沒等眾人開口,岸上突然有人喝止:“不可對百姓無禮!”
眾人抬眼望去,一個鄉紳模樣的人,正從轎子中擠了出來。那人肥頭大耳、油光滿面,腆著個大肚子,一走起道來,渾身的贅肉都在顫抖個不停。
那把總見狀,忙上去請安。“周老爺,您瞧那船怎麼樣?”
那周老爺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從外面看著不起眼兒,裡面倒是挺寬敞,嗯,不錯,著實是不錯!”
那把總道:“既然周老爺中意,那卑職立馬去趕人!”
“哎……”那周老爺擺手道,“人家先僱的船,咱們怎麼好趕人下去?就跟他們擠擠也無妨呀!”
那把總奇道:“周老爺,您是何種身份啊,怎能與那些尋常小民共乘一舟?”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那周老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尋常的小民,才會坐尋常的躉船啊……哈哈哈……”
那把總怔了一會兒,終於琢磨過來。“哦……卑職懂了!哎呀周老爺,還是您老高明啊!”
周老爺笑道:“行了,快叫人把老爺我的家眷和行李運過來吧!”
“好,卑職這就去辦!”那把總傳頭吩咐一聲,手下兵勇便領命去了。
趁著二人說話,香瓜道:“那胖老爺看著還挺和善,跟他擠擠倒也不打緊。不像那個瘦猴精,一上來就兇巴巴的要趕咱們下船。”
花無聲道:“你這臭丫頭會看什麼?還挺和善?你當那老肥豬是好人嗎?”
馮慎點頭道:“三師父說得不錯。在他面前,那把總自稱‘卑職’,想來那胖老爺也應是官場中人,並且官位坐的也不會小。”
香瓜奇道:“還是個官?那他怎麼要裝成個地主老財?”
“噓,別說了,那老肥豬過來了!”
香瓜抬頭一看,果然見那周老爺在那把總的攙扶下,慢吞吞地上了船來。
“哈哈,幾位受驚了,多多見諒啊!”周老爺嘴上說得客氣,可一雙蛤蟆眼卻不客氣,在香瓜和空如師太身上,滴溜溜轉了半天,這才戀戀不捨的挪開。“鄙人姓周,欲跟諸位搭船共渡幾日。”
馮慎等人沒說話,船老大卻問道:“這位周老爺……您老也要去滬上嗎?”
那周老爺道:“先經滬上,再到福州。”
船老大一聽,連連擺手。“從滬上到福州豈不是要走海路?周老爺您多擔待吧,我們這船是在運河上跑營生的,最多送到長江口,不出遠海……”
那把總又抽出刀來,“叫你去哪兒你就去哪兒!再敢囉唆一句試試?”
“別這樣,別這樣……”周老爺伸手一攔,又衝船老大笑嘻嘻的道,“船家,這躉船受不得風浪,就算你願意出遠海,我們也不敢坐哪。放心吧,只要過了沉沙島那片水域,我們就另找船隻。”
船老大愣道:“沉沙島在什麼地方?小的沒去過啊……”
“甭打聽了,到時候我的人自然會引路的。”周老爺說完,又向那把總道,“走吧,去瞧瞧住的地方。”
在船頭艙房轉了一圈,周老爺讚不絕口,那把總見狀,又跑到甲板上來。“哎,把你們的東西都收拾乾淨,船頭這幾間艙房,我們周老爺全要了!”
香瓜怒道:“憑什麼呀?”
空如師太攔道:“香瓜,別說了,收拾行李吧。”
香瓜急道:“那咱們住哪兒呀?”
那把總一指船尾,“那後面不還有幾間艄棚嗎?”
香瓜還欲說,鹹觀道人開口道:“好了,咱們就跟船家擠擠吧。”
那把總笑道:“嘿,到底是出家人啊,還真算識相。趕緊的吧,別愣著了!”
馮慎等人不再搭話,默默將包裹行李理好,搬到了後艄。船老大又讓小夥計們騰出兩間小艄棚,香瓜與空如師太同住一間,馮慎與鹹觀道人、花無聲擠在了另一間。
待收拾好了,船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