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候,他的身體上亦是多出受傷,在這樣的混戰中,是無法做到全身而退的。
欒天同時還看到,一個人在被數人圍攻之後,猛然衝著一個人撲了上去,他張大了嘴,死死咬住了此人的肩頭,生生撕下肩頭的一塊肉。
這時候,角鬥場的石地上,已經鮮血橫流,漸漸的,有了殘肢掉落,甚至有了腦漿崩裂···
整個角鬥場,此時充斥著血腥氣,變得彷彿到了地獄一般,欒天腦海中閃過兩個字:屠殺。
是自己人對自己人的屠殺,是同胞間的自相殘殺。
周圍,看臺上的魂族變得興奮無比,叫好聲、怪叫聲、拍手聲、加油聲響成一片,手舞足蹈,群魔亂舞。
欒天緩緩閉上雙眼,他無法再看下去,他的內心,已經從開始的憤怒,演變為此刻的悲哀。
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哀感湧上他的心頭,他替文秀曌感到悲哀,替文蒼生感到悲哀,替自己感動悲哀,替人族,感到悲哀···
被別人以為“奴”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也把自己,當作了“奴”,並且,做奴還做的心甘情願,哀莫於此。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文秀曌的無奈,終於明白了艮國為何會年年獻祭,而敢怒不敢言。
亡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國土猶在之時,國人的內心,已經把自己當作了亡國奴,這樣的奴性,才是最無法扭轉的。
此時,欒天只感覺好恨,但該恨誰?是該恨魂族之暴戾,還是該恨魂奴之不爭?他感到愴然迷茫。
隨著倒下的魂奴越來越多,踩著同胞的身體,那些仍在站著肉搏的魂奴,亦沒有了心情去理會倒下之人。
他們的目光,都在恨恨的盯著那些還沒倒下之人,倒下的最晚,排名便會越靠前,這時候仍在繼續角鬥的魂奴,尚有百人。
此時,魂族看客們的激情已經被徹底點燃,他們用力拍打著身前石椅的後背,或者跺足捶胸的瘋狂怪叫著。
漫罵聲,叫好聲,亂成一片,聲浪鼎沸。
那些猶在繼續戰鬥的魂奴的主人,瘋狂的衝著自己的魂奴呼喚著,讓他們奮力繼續。
而那些已經躺在地上的魂奴的主人,則紛紛厲聲呵斥自己的魂奴,讓他們趕快爬起來,繼續搏殺。
只是,既然已經倒下,哪裡還有人,能再站起來···
第375章 生死由人
角鬥場中的沸騰熱浪,讓欒天不由得不,再次睜開雙眼,此時他的眼光中,有怒火射出。
魂族人正拿他們的生命取樂,而有些人,卻甘願如此,他想看看,到底奴役至何種境界,人才會懂得反抗。
此時,角鬥場中站著的,已只剩七八十人,而其中,便有石竹在內。
這時的石竹,情況看起來十分不妙,估計是因為發現他實力較強的緣故,有四五名魂奴,正集體圍攻著他。
石竹渾身已是青一塊紫一塊,整個面部腫脹著,以至於面容都變得扭曲,他揮舞著雙拳,踢著雙腿,施展的是一種近戰武技。
修士用武技來搏鬥,欒天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未曾看到過這樣的畫面了,這看起來,很悲哀。
此時場上,依然在角鬥著的人數,在不斷的減少,六十人···五十人···四十人···三十人···
當人數減少至二十人時,十幾名魂族飄進了場中,他們閃電般出手,開始從躺在地上的魂奴中,抽取神魂。
這些人已經受傷嚴重,基本神志不清,面對著尚有修為的魂族修士,毫無抵抗之力。
一邊抽取神魂,魂族修士一邊將受傷嚴重的魂奴,陸續的拖離角鬥場,欒天知道,魂族是不會讓他們,便這樣輕易死去的。
當場中站立著的人數,只剩之人之時,場中倒下的魂奴,已經全部被清理乾淨。
這時候,看臺的某處響起一陣歡呼聲,這些歡呼聲來自於,仍然站著的這十名魂奴的主人。
他們在歡呼自己的魂奴獲勝,在歡呼固魂丹已經到手,但角鬥,尚未結束。
場上仍在戰鬥著的十人,此時看起來已經完全變成十個血人,他們變得面目全非,衣衫襤褸,肌肉翻裂,大多數都已經,少了胳膊,或者腿。
石竹此時站在十人的最中央,正與一名魂奴角鬥著,兩人都顯得格外謹慎,一招一式也已經嚴重變形。
其餘八人也在分別混戰著,人數繼續減少:
九人···八人···七人···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