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葉炳坤是個極有威嚴的人物。
或者是因為長年主持家中的生意的緣故,葉炳坤一年四季都是板著個臉,一副別人都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一般的表情。
不過葉銘覺得,這個形象倒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古人認為威嚴威嚴,沒有威風,就不可能有嚴厲的管教,尤其是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當家人必須具有威嚴的外表,鐵腕的手段,否則就會導致家宅不寧,生意不隆,沒有一個嚴厲家長管理的家族,怕是沒有什麼展的好前景。
然而當葉銘來到父親房裡面的時候,還是感到了一些詫異。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目前也在,而且房裡面還有一個約莫有三歲多的小孩子,正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咦?這孩子倒是長得很萌啊!
葉銘見了那孩子,頓時就覺得有一種親切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一般,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按說,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葉銘似乎都沒有對小孩子有過多大的興趣。
“見過爹爹,見過母親——”葉銘很悠閒地給父母行了禮,然後問道,“不知道兩位大人一大早喚兒子過來,究竟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二葉先生輕輕哼了一聲,然後用手指著那個小孩子,對葉銘說道,“你且看看這孩子。”
葉銘不知何故,看了看那孩子,只見對方的眼睛裡面水汪汪的,長得也是極為可愛,粉雕yù琢的模樣兒,從小就是個招人喜歡的人物,便笑著回答道,“tǐng可愛一孩子啊!卻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子弟?”
“逆子!”二葉先生用力地一拍太師椅的扶手,鬍子一翹一翹的,顯然大為光火,“連你自己的種也不認得嗎?!”
他這麼一聲怒吼,不但是葉銘感到莫名其妙,連帶著那孩子都被嚇到了,哇哇地哭了起來。
二葉夫人見了,忍不住埋怨了兩句,便將那孩子拉到了自己的懷裡,百般安撫起來。
“我的種?”葉銘一頭霧水,看著二葉先生,滿臉的茫然。
葉炳坤滿臉怒容地瞪著葉銘,顯然是非常生氣,認定了這孩子就是葉銘的孩子。
葉銘才算是最無辜的,壓根兒就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當初被你強佔了身子的丫鬟秋香——”葉炳坤提醒道。
葉銘想了半天,也沒有印象,這也難怪了,如今他不僅僅是失憶那麼簡單,而是從裡到外徹底換了一個人,自然不清楚以前這句身體的真正主人究竟做過些什麼事情。
二葉先生脾氣上來,把他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最後才將這件事情給說了一下。
原來葉銘十六歲的時候,就很有點兒胡作非為了,有一次借酒瘋,拉了一名丫鬟進屋裡胡天胡地,鬧出了事情。
二葉先生因為這事兒不光彩,再加上葉銘跟林若甫的女兒林欣如有婚約,所以就做主解決了此事,將葉銘給痛打了一頓,給了那丫鬟家人一百兩銀子,把人給遣了回去。
那家人倒也有些骨氣,再也沒有上門說過這件事情,只是葉家人都不知道,那丫鬟回去之後,十月懷胎居然剩下了一個女孩兒。
“一晃眼,這孩子就三歲多了,可憐是孩子的母親鬱鬱而終,作孽啊——”二葉先生提起這事兒來,就非常生氣。
此事他倒是有些後悔起來,當年若是順勢將那丫鬟讓葉銘收了房,也未必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只是想起葉銘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為,老頭兒又有些氣憤起來,恨不得提起手中的柺杖,狠狠地在他的頭上敲上幾記,以洩心頭之恨。
“我的女兒?”葉銘此時也是暈暈乎乎的,不時地將目光轉到那孩子的身上。
這個時代的人,終歸是有些讓葉銘無法理解的事情,葉銘十六歲就開始勤奮耕耘,養出了這麼大一個女兒來,這事兒擱在他自己身上,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仔細想一想倒也是正常,畢竟古時候除了自然環境好一些之外,其他的各種條件都比較差,很多人活個三十多歲就玩完了,十六歲成親並不能說很早,短短的青年華,自然不能虛度。
再加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這個造人工程自然是要大事。
十六歲就有了孩子,真的不算是什麼太出奇的事情,正經是像他這樣已經年過二十歲依然沒有娶妻的名門子弟,才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此時葉銘仔細地看了那孩子,果然眉目之間跟自己頗為相似。
儘管他有點兒懷疑,可是這個時代也nong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