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坍塌洩憤一般。
崖外那些尚不能飛遁的弟子聽聞這駭人聲勢,俱是臉上變色,戰戰兢兢。
鄭嬰倒是不屑似那黑麵道人一般佔便宜,待下方海浪高湧,龍鯨盡情舒展開身軀之後,他冷笑了一聲,先是斜乜了張衍一眼,這才把身軀一抖,身上煙氣噴湧而出,化作九股,往下方落去。
這九道煙柱一入海中,便各自尋了一頭龍鯨,往那龐大身軀之上就是一按。
這煙氣看似輕柔飄忽,卻如有萬鈞之重,海水驟裂,壓得九龍龍鯨不停往下急墜,這些兇獸猝然遭襲,頓時怒吼掙扎起來。
鄭嬰哼了一聲,臉上拂過一抹嫣紅,手中法訣一起,腰脊一挺,開聲大喊,只聞轟隆一聲悶響,彷彿天搖地動,這九頭龍鯨竟被他一氣按到了水底之下!
他身形筆直地站在崖上,一動不動,只剩衣衫在狂風之中飄揚。
過了須臾,那下方海水雖則仍在湧動晃盪,卻也瞧得出已是漸漸平復。
而在崖上眾弟子看來,彷彿鄭嬰一個人便將那如沸海水,潑天巨浪鎮壓了下去,都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修道到了這一步,竟然可以以一人之丹力生伏九鯨,這是何等神威!他們都是心旌搖盪,震撼不已。
那玉霄派田真人此時也微微動容,沉聲道:“此子是鄭真人族親?果是不凡,丹成三品卻能壓服九鯨,丹力甚為可觀,若再加以勤修苦練,大道可期。”
鄭宏圖在那裡撫須含笑不語。
世家大族之中,似這等丹成上三品的弟子,只要不出了什麼意外,定能成就元嬰的。
龔長老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原本見張衍下場時,他還有幾分期盼,可是看到此處,卻是徹底沒了念想,只剩下搖頭嘆息。
需知上三品與中三品雖是一線之隔,但卻是一條巨大的鴻溝,所能駕馭的丹力相差何止數倍之多。
且看鄭嬰這副駕輕就熟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定是早已成丹,只不過先前蟄伏不出,直到如今方在人前顯露鋒芒,暗中不知道修煉了多少時日了。
與鄭嬰一比,張衍無論從哪裡看都不佔優勢。
那品丹道人上來看了幾眼,對鄭嬰言道:“丹成三品,你不錯,你可收手了。”
鄭嬰嘿了一聲,把煙氣一收,隨後轉過身來,挑釁似地看向張衍,那神情中,自有一股傲然之色。
張衍一笑,轉過頭來看向下方,目注那九頭正被再度鎖起的龍鯨,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
這舉動,落在了他人眼中,卻是以為他露怯了,原本還有幾分期待之人都是搖頭放棄,多數人卻都是在準備看他的笑話了。
幾位真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浮現出了笑意。
龔長老側過臉去,有些不忍看了。
第十七章 萬浪千礁齊踏破,長生無悔笑蹉跎
張衍之所以不做聲,那是因為適才鄭嬰珠玉在前,他自是不能如此人一般,簡單將這九頭龍鯨壓服,那也太過無趣,思忖了片刻之後,他便有了主意。
鄭嬰臉上浮現戲謔之意,休看他適才降伏龍鯨時不見如何吃力,可那是因為他私下裡不知辛苦磨練了多少回的緣故,不是隨意換了一人上去便能成功的。且他一口氣壓服了九頭龍鯨,便是比之丹成二品的修士也是不遑多讓。
在他想來,自己苦修多年,方才換得一朝揚名,張衍憑什麼與他爭?又拿什麼與他爭?
崖外諸弟子之中,有些是來自元陽、太昊,玉霄等派的弟子並不識得張衍,因此紛紛好奇打探起他的來歷來。
這時候,自有溟滄派中那些世家弟子將張衍過往事蹟一一道來,引得低呼連連。
不過這些世家弟子倒是並不介意,在他們看來,這怒浪巖上,就是張衍折戟沉沙之地,那麼過往種種不過再是絢爛多彩,也不過是為今日所做的陪襯而已,此人越是厲害,便越是能反襯世家之高明,過得今天,這一切都將被踩在腳下,成為過眼雲煙了。
那品丹道人看了張衍一眼,見他目注下方不語,還以為他在為難,便主動挪步上前,道:“要鎖上幾頭,你與我說來。”
張衍搖頭道:“不必鎖了。”
品丹道人先是一怔,隨後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點了點頭,退開一旁。
張衍目芒一閃,他伸手一指,一道煙氣便從指尖之上飛出,直向那海中探去。
只是這煙氣細如蛛絲,一線而落,幾乎讓人不可察覺。
品丹道人眼皮微微一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