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朝外看了一眼,樓外大地蒼茫,山巒起伏。
“玄鷺洲畢竟只是一處小界,不及九洲之地闊大,傳聞西三洲本九洲修士源流之所在,待此間事了,我需出去後往那處一探,或可有所收穫。”
上古之時,東華洲為濁氣所覆,魔頭橫行,更有玄陰天魔生誕其中,乃是一片渾黯汙濁之地;
北冥洲雖地界闊大,靈機也足,但卻是天妖盤踞之地。
南崖洲更是遍地毒蟲兇物,非等閒之人可以涉足。
至於中柱洲,尚時一根撐天支柱,彼時罡雲未聚,地上之人,仍可觀望諸天星辰。
而西三洲方是九洲修士安容棲身之地,其興盛之象,比今日東華洲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後來不知出了什麼緣故,靈機大衰,整個成了一片蠻荒之所,繼而導致諸派東渡,與天外修士合力,斬妖除魔,平滅兇毒,這才取了四洲之地。
而太冥祖師昔年下手封禁的兇物,亦有幾處在這三洲之中,與他原先計議並不相悖,來日正好順路一行。
這時門外有弟子來報道:“張仙師,山門外有人送來一封書信,其人自稱與仙師乃是玄門同道。”
張衍略略一轉念,既稱玄門同道,那定是東華洲中人了,便道:“把書信拿進來。”
那弟子小心步入裡間,將手中捧著的一封書信恭恭敬敬呈了上來。
張衍接過一觀,見其落款處寫著“沈梓心”三字,頓時便知來人身份。
此女乃是驪山派門下大弟子,玉陵祖師開派千餘載,之前有過數位徒兒,然則未有一人能成得洞天,而今多以逝去,這沈梓心乃是其原先一位弟子轉生,再度拜入起門下修道,算得上是這一輩第一人,實力強橫,最有望接位二代掌門之位。
只是玉陵真人恐因自己教出一個合意弟子很是不易,怕其折損,故而此次玄魔鬥法未曾派其出來。
實則非止驪山派這般施為,補天、平都等派因知三重大劫厲害,為保全自家實力,也是未曾派出門下大弟子,只還真觀一家在那裡拼死相鬥,若非如此,也不會叫冥泉宗一名長老給堵在半途中。
把書信開啟,目光掠過一段問候之語及敘述兩家情誼的說辭,直往正題觀去。
沈梓辛來意並無其他,而是委婉言及,可否把地陰精氣分潤些許與驪山,自然,她們也不是平白伸手,但凡門中所有,只要張衍看中的,都可拿來交換。
末了,還提到近日已有好幾名玄門弟子莫名不見了蹤影,遍查下來,似有魔宗弟子現身,是以特意告知一句。
分一些精氣與驪山派,張衍認為這倒無妨,此前劉雁依曾欠了一個人情,渡塵宗地氣極多,給出些許也不算什麼。只是此間出現魔宗弟子令他有些詫異。
這小界只有憑藉三家法寶才得進來,玉霄、少清兩派定是把持在手,絕無可能出得漏子。那剩下唯一可能,就是落在那人手中的一件出得問題,只不知如何會與魔宗扯上關係。
張衍深思下來,沈梓心為一門大弟子,當不會未經確定便胡亂妄言,此件法寶失落在外也有數百載了,要是當真落在了魔宗弟子手中,那不妨出手奪了回來。
正思索間,聽得門外弟子又有聲道:“張仙師,上殿有長老到了,說是掌門有請。”
張衍眼神微閃,知曉渡塵宗當是有了決定,笑了一笑,道:“我知曉了,請來人稍候。”
他一揮衣袖,把所有蝕文簡牘收入囊中,便起身出得館閣,見有一名白鬚老道候在閣樓之前,頂上一團罡雲如雪,見他出來,稽首道:“張仙師,請隨貧道來。”
張衍點頭道:“有勞。”
兩人一前一後縱起罡風,往還丹峰至高之處飛馳而去,只數十息,就到了崖頂之上。
掌門殷照空早已與莫照嶽、林照豐二人在殿外恭候。
如此禮遇,倒也並非無因,以往這還丹峰周圍還有天外修士時不時前來轉上一圈,可自張衍到來之後,卻俱是遠遠避開,無人再有接近。
渡塵宗由此知曉,此人在界外身份定然非同小可,身後門派應是極盛,不是自家吹噓,這也迫使他們提前有了決斷。
張衍走上前去,與三人相互致禮,寒暄一陣後,便一同入到殿中。
坐定之後,又言說了一陣,林照豐在殷照空示意之下,抱拳言道:“張道友,我等商議下來,已是決定讓出還丹峰,遷出此界,而腳下地氣,則任由真人取去,現下我門中已是準備穩妥,未知真人那處可有什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