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笑呵呵一派和藹,此時神情,卻是一片肅穆,眼露殺機,大有兩人一個不同意,便當即翻臉的跡象。
蔣衡心下一凜,他看了看契書,謹慎言道:“若無界外修士出來,我夫婦絕不會出手。”
管道人鄭重言道:“那是自然。”
蔣衡只要確認此點便可,不再多言,當即在契書之上寫下名諱,又逼出一滴精血,按在其上。
管道人見狀,鬆了一口氣,也是同樣如此施為,郭長老也是跟著在契書之上落下名諱。
契成之後,管道人臉上又堆起笑容,拱手一禮,道:“時機緊迫,我等這便出動,稍候如有外敵,就仰仗二位了。”
蔣衡似笑非笑道:“管道友客氣了,你不是曾對我夫婦說過,合則兩利麼?”
管道人拍掌道:“正是如此。”
郭長老這時突然問道:“敢問兩位,要是郭某要外界外去,可否能相助?”
蔣衡不由一怔。
管道人也是看了過來,目光中也帶有些許灼熱之色。
玄鷺洲雖大,這方天地對元嬰修士而言,還是太過狹小,而且功行稍深之人,總覺有困身在樊籠之中不適之感,若有機會能夠出去,自也不願留在此地。
苗靈這時開口道:“郭長老若是願去,自是可以,只是可否容我元陽在貴派地界之上取些精氣?”
郭長老搖了搖頭,“此非我可以做主。”
蔣衡略帶不滿了看苗靈一眼,道:“此事不急,稍後再談。”
管道人一笑,道:“不錯,不急在一時,眼下除去大敵要緊。”
苗靈黯然一嘆,若是郭長老此時能答應把山門地氣讓了出來,哪怕只是假意應承,許也能免一場殺戮了。
四人一起動身,出了館閣,蔣衡一踏至閣樓之外,就見天中懸有一座百丈大小的懸閣,下方有一條江水也似的雲帶飄動,前後出去數里之遠,壯麗異常。
管道人指著此物,語帶自傲道:“這是我門中‘破都江雲舟’,可把千數修士之力同匯一處,有此物相助,再有道友所借破陣法寶,定可取那殷照空性命!”
蔣衡暗皺了一下眉頭,這小界之中,有一樁古怪,真器一流,皆受壓制,這也或許是此界修士難成洞天的緣由,而無有真器,這等寶物卻很難破開。此番行動,似無事先想得那般容易。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成百轉石,三十六崆嶽
龍淵大澤一處無名荒島之上,入界寶卷升起了十丈光幕,天陽一照,波光閃爍,仿若連水接天。
張衍盤膝坐在一旁礁石之上,他已接得書信,渡塵宗一眾已然出了山門,正往乍然有千人過來,這非是小事,需得他親自坐鎮,免得出了什麼變故。
而此刻玄鷺洲一面,他已安排了景游過去當接引。
等有數日之後,光幕之中一陣盪漾,林照豐當先自裡步出,身後再出來之人,卻是一名道童,除這二人外,未見他人。
林照豐滿是戒備打量了四周一眼,隨後見得高處張衍身影,臉色一鬆,起手一禮,道:“張道友。”
張衍微笑還了一禮,向外指了指,道:“林道友且看,此為我溟滄派龍淵大澤,此間並無禁制陣法,貴派道友可放心過來。”
林照豐微顯尷尬,知曉自己方才那副模樣落在對方眼中了。
他咳了一聲,把話頭轉過,道:“待我把同門招呼過來,再與道友敘話。”
對身旁道童低聲關照一聲,後者應一聲,又往回跑去,不多時,就有千餘修士自裡魚貫而出。
許多長老不想自己有朝一日真能脫出樊籠,不由怔怔看著四周,同時也林照豐一般,眼中透著些許戒備。
這也怪不得他們,本在玄鷺洲修行,此刻乍然到得一處完全陌生之地,難免會是如此。
而一眾低輩弟子卻無有這般複雜心思,因頭次到得界外,都是東張西望,好奇打量四下,可視界之內,除了一片浩渺煙波外,卻是別無他物。
景遊走至張衍身側,小聲道:“老爺,人已全數帶過來了。”
張衍一眼掃去,把所有人臉孔俱是記在腦海,微一沉吟,轉首問道:“林道友,怎未見貴派掌門?”
林照豐嘆了一聲,道:“準備動身之時,忽聞有仇家來尋,師兄唯恐山門有失,故而留下守禦,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張衍點首道:“原是如此,這大澤之外,有不少靈秀山川,貧道已為貴派擇選一處,若不嫌棄,可先帶諸位前去安頓,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