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生子,生老病死,就是連他們自家恐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而這百名生人與幻像交言之後,就時時有感念生成,其便愈發顯得真實不虛,自然而然擴散出去,成了一處處幻境,進而遍佈天下。
實則從無什麼壺縣,亦無什麼解州,更無什麼大燕朝。但人感其氣,經由一念引導,就墮入幻境之中。不同於普通幻境,這裡似真亦假,假中有真,他們認為是有,那便當真有了,外間同樣也是演化生老病死,兵戈殺伐。
晏長生花費如此多的心思,自然不是為了玩樂,而是靠著此些人養煉一縷奇氣,繼而蘊養出一枚枚念種。
而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其所留在這裡的一門功法,入門頗難,修士要修習入手,則非要修行感神經不可,但若得了此種,卻直接跳過了這一關。只需按法訣加以祭煉,再灌入精氣靈機,自然可以使動出來。
張衍此刻眼力極高,他判斷下來,要是此法用在鬥戰之時,不但擾人感應,功候深時,還可營造出無邊幻境,倒與元蜃門一些法門有異曲同工之妙,確不失一門上好神通。
不過洞天中人雖多數是假,但其亦是演化心中之妙,故而所歷之事未必是虛。
想到這裡,他目光幽幽,距今約三千載前,東華成江之北,凡間王朝不正是國號為燕麼?而其中一人形貌,恰恰與晏長生有幾分相似,其所演化的,不定就是那昔日之事。
第二十六章 飛筏乘渡重天外
張衍也是感嘆,許多洞天真人故去之後,所留洞天府邸因沒有後輩弟子照拂,或是其弟子另行開闢洞天,久久不得靈機補益,也就無法長存於世。
但溟滄門中弟子要是得了其中念種,再加以祭煉,必能平添一門厲害手段,有這般好處,他可以肯定,掌門必不會將這處洞天放棄,只是設法維繫。
晏長生雖然將功法獻給了宗門,但也同樣保全了自家所闢洞天。
若是呂鈞陽能踏入象相境中,自然可順理成章接手過去,成為人劫之中護道之物了。
張衍微微一笑,在他看來,雖承前人遺澤可以省卻自家一番手腳,不過洞天還是自家開闢為好,如此通曉其中一切變化,到得鬥戰之時,方不致為敵所趁。
他目光下移,朝手中念種望去幾眼,一旦涉及到洞天鬥法,他手中念種就無甚大用了。
故而他準備另用手段,添些寶材,將之祭煉為一件法寶,如此與敵鬥法之時,只要放了出來,就可營造諸般幻境,亦可由此感應諸般氣機,縱然比不過晏長生感神經靈通,但也不失為一助力。
不過這事不急,在此之前,還有幾件事要做,首先就需把得來的三件真寶祭煉了。
雖他在真靈之內打入禁符,自此握其生死,但要想運使如意,還需下一番功夫。
當下把三件法寶放了出來,任其放出耀目光亮,浮於大殿之內。
他望去幾眼,就引動法力,輕輕吐出一縷清氣,化作三股,將之包納入裡,同時一引玉印,啟得渡真殿禁陣運轉,撥動萬道靈機,一同助他祭煉。
三件寶物俱是一震,裡間真靈感應他出手祭煉,都是放開自己家識念,竭力配合,不敢有半點違逆。
這一番運功,眨眼就過去半月。
張衍此時再望,見經由自家祭煉之後,三件真器寶光自然流轉,其下還隱隱煥發出一股溫潤之色,隨他目光掃去,皆是微微顫動,知是已功候圓滿之地,故念之所至,就隨同呼應,他也覺滿意,起意一收,其便各自一聲清鳴,化寶光投入袖中。
三寶既得,下來便需盤算如何應對大劫了。
溟滄派未來對手還不知是誰,但卻要做好與天下敵對的準備,要想大劫存活下來,就得全力提升自身。
他此前與羅夢澤交鋒,與渠、米二人對峙,後再與晏長生一戰,知曉洞天修士之間鬥法兇險無比不說,而要真正滅殺一名洞天修士,那是難上加難。
這還只是在一對一的情形之下,但在人劫之中,可無有人會來對你講這等規矩,尤其聲威名聲越大之人,必然越是引發他人重視。
道行乃是根本,舍此之外,那就需在攻守兩道之間做文章了,故他下來所要設法解決的,便是將肉身推至力轉五重境。先前之所以不選守禦真寶,就是有此一著。
不過力轉五重境可能鬧出動靜極大,渡真殿中雖有禁制,但卻無法放開手腳,但此番有了渡月飛筏,那就可去到重天之外,如此就不怕被同輩感應到了。
時不我待,拿定計議之後,他便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