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袍,他垂首微微一笑,竟若佛陀本相。
“這……還是人麼。”伯庸放下了手中之劍,腦海裡呆呆地想著。
但那無上的刀勁卻在片刻消散了,本以決心赴死的靈均和伯庸急忙回頭,卻見那轎子前的捲簾已經被撕得粉碎,師父輕輕地放下了手,長呼了一口氣。
此時內心最為震驚的應該是原本持著戒刀的武僧,這個醉酒和尚向來是他們最為不屑之人,每日不悟佛法,不修武道,卻終日酗酒,上任的摩珂尊者還說他是大梵音寺百年來最有佛法天分之人,可若不是法蘭尊者偏袒這個小師弟,怕是早就被趕出廟門了。但那戒刀隨手一揮所到達的境界,分明是自己再修煉數十年也無法到達的。
法蘭尊者倒並不驚訝,只是搖頭。
“師兄,別搖頭了,該來的躲不掉,躲不掉的那就殺掉好了。”醉酒和尚揮完刀後,似乎一身酒勁也已散去,不再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
靈均和伯庸回頭望向師父,這個和尚很明顯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了。
轎中人笑了笑:“退下吧。我們來這裡本來就是找人,如今人已經自己來了,就不必打了。”
那醉酒和尚將戒刀抗在了肩上,望著轎中之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原來是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
轎中人聽到這樣的稱呼卻也不惱,依然笑呵呵的:“法葉尊者,我們已有十二年未見了吧。”
“和尚,你要去一個地方,沒有錢沒關係,我蕭瑟可以借給你。你只要事後加倍奉還就好了,當然,若沒有錢,我委屈一下,秘籍也可以拿來充數。但是,你若是連路都不認識,那我們可沒辦法了。若是我們二人是識路的人,便也不會遇到你們了。”蕭瑟懶洋洋地在路邊找了處大石頭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副不打算走下去的樣子。
“打架我還可以,識路真的不行啊。”雷無桀也無奈地撓撓頭,要不是不識路,他也不會大雪天地跑到蕭瑟的小旅店裡,也不會在後面連續走錯兩個方向也沒到達雪月城。
“沒關係,我去問問人便可。”無心倒是絲毫不慌亂,路邊拉了個人便欲開口相問,“施主,請問……”
卻見那人慌亂地擺著手,一邊搖頭一邊跑開了。
“西域有三十二佛國,不同的語言大概也有七八種,可偏偏你這中原官話,會說的可是少之又少。”蕭瑟一臉鄙夷。
“這……可如何是好。”無心撓頭,卻忽然見旁邊的酒肆裡,出現了一個和尚,心中一亮,“我要去大梵音寺,跟著這和尚走不就好了。”
“于闐乃是大佛國,幾乎百步就有一個寺廟,跟著和尚走,就能去你的大梵音寺?”蕭瑟雖然嘴上不屑,但依然站起了身,尋常人家不會說官話,但大的寺廟中總該有一兩個會說官話的和尚,讓他們幫忙指一下去大梵音寺的路,倒確實可行。
但是這和尚……怎麼會出現在酒肆中?不僅是在這盛行苦行的西域佛國,即便是在中原各地,和尚也不會被允許吃肉喝酒,很少一些地方還有“三淨肉可食”的說法,但這酒……
這和尚熟練地拿起一個酒罈,仰頭就喝了一大口,把蕭瑟和雷無桀看得目瞪口呆。這不僅是個喝酒的和尚,而且還是……海量啊!
“這一罈酒,在我那雪落山莊,可值三兩銀子了。”蕭瑟嘖嘖搖頭,他扭頭看向無心,卻見無心眉頭微皺,看著那和尚的眼神有幾分奇怪,奇怪的完全不像他自己。
“怎麼?”蕭瑟問他。
無心沒有說話,而是一個踏步跟了上去,伸手欲去拉那個喝酒和尚的肩膀。但那和尚卻似乎察覺到了,拎起酒罈,一個躍身已經落到了屋頂上,只是踉踉蹌蹌地彷彿要摔落下來。
“高手!”雷無桀驚歎道,他心想這一趟江湖真是沒有白走,感覺這江湖上的高手就跟不要錢似的,這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喝酒的和尚都有這樣的身法。
無心卻也一步跟了上去,那和尚提著酒罈便在屋頂上飛奔起來,他跑得相當難看,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要一腳踏空從屋頂上摔下來,可偏偏身影輕靈、幾乎騰空踏步的無心總是和他差了幾步距離,怎麼追也追不上。
“跑麼?”蕭瑟忽然問身邊發呆的雷無桀。
雷無桀想了想,猛地點了點頭:“跑!”說完也一個躍身飛到了屋頂之上,追著那兩人而去。氣得趕上來的蕭瑟在身後大罵:“白痴!我不是問你要不要跟他們比誰跑得快!我是問你要不要跑路開溜!”
但雷無桀卻已經跑得興起,之前因為重傷在身,只能被無心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