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一棵梅樹練習,每一劍都盡力挑中一朵梅花,等第十五朵梅花的香魂斷落在她的飛翼劍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淡淡悠悠的嘆息。
一轉身便在雪白的天地裡,見到了身上一塵不染的李志常。
李志常斜掠一根梅枝,上面梅花含苞欲放,激怒她要和她比劍。
秦夢瑤雖然沉醉劍道十多年,從沒和和人比試過。
不過那次當然是一場相當慘痛的失利,手持利劍的她居然鬥不過拿著一根柔弱梅枝的李志常。
而後是突飛猛進的三年,她也臻至了通明劍心的道境,更明瞭李志常的身份。
最初的震撼,以及隨之而來的習以為常,都歷歷在目。
沉寂的明玉真氣忽然在寒意和不死法印的灼熱真氣糾纏的時刻,流動起來,本來逐漸萎~縮的經脈,漸漸有了麻癢。
李志常的聲音恰時而至“夢瑤不要辜負這個‘破而後立’的機會,說不定藉著這個契機,你能夠突破到明玉功第九層的境界。屆時我也可以放心了。”
踏過清冷幽寂的湖面。秦夢瑤的真氣慢慢能夠凝聚一絲。離傷勢復原還差得遠,但已經有了好的開始。這並不是說湖水便是什麼靈丹妙藥,而是李志常深悉她行功路線,藉由天地精華,貫注入秦夢瑤的體內,激起她的真氣,同時暫時束縛住不死法印的特殊真氣。
不死法印號稱不死,其根本在於這法印根源乃是密宗藏密智慧書。一經練成,這真氣便有了靈性,難以除滅,一旦沾染,便如跗骨之蛆。
只有秦夢瑤能夠臻至明玉功第九重,才能把這不死法印的真氣煉化。
在回去的路上,李志常陷入了沉思。
體內的痛苦稍稍減緩,秦夢瑤不禁問道:“祖師在想什麼?”
李志常輕聲道:“我在想厲若海恐怕即將創出一門無可比擬的曠世奇功,到時能夠和我的明玉功抗衡。”
秦夢瑤訝然道:“雖然厲若海本人的成就恐怕不遜色於祖師了,但是其人見識之廣博應當不及祖師。而且一門絕頂神功的創立必將包含無數心血,不是本人厲害。就能創出厲害的武功的。”
秦夢瑤所言蘊含~著玄妙的武學道理,普通的門派有時也會出現絕頂高手,但比起大門派來說,這機率就小了許多。便是因為一門絕頂心法的創立,乃是很艱難的事情,明玉功乃是李志常綜合一生閱歷,包含道門中最精妙深微的武學道理,只要按部就班練下去,四十歲前臻至第八重當世第一流的境界,是很容易的事情,這一點即便是四大奇書都未必能比得上,因為明玉功對資質要求相對更低。
厲若海本身是超凡的高手,但要把燎原心法昇華成可以抗衡明玉功的武功,只怕未必可行。
李志常道:“單憑他本人的確很難,不過從他這一番破而後立的經歷,以及窺到龐斑在風行烈身上種魔的經驗,勢必能幫助他創出一門不遜於明玉功的奇功。”
李志常成道的機緣在龐斑身上,倒和厲若海關係不大,只是若是厲若海的奇功流傳出去,將來恐怕會和明玉宮有些因果。
厲若海靜看著眼前流水淙淙,瑟瑟的寒風吹動他單薄的衣衫,他低聲道:“行烈,這風真暖。”
風行烈遲疑道:“師尊此言有什麼玄機麼,徒兒只感受到這風很冷。”
厲若海微笑道:“這是你仍舊沒有能超越肉體賦予的感覺,只因冷暖都是肉~身附加給你的,你尚且未能完全掌控他。”
風行烈腦海閃出一抹亮光,厲若海所言正是他個人道路的總結,冷暖不過是肉體受到刺激的感覺,若是他能把冷的感覺變成熱的感覺,那麼對肉~身的控制力將會到一種無法想象的地步,屆時將若是和人對手,用出任何神妙莫測的招數也不稀奇。
這將比天竺的瑜伽術更加可怕。
厲若海此時的姿態挺拔入雲,卓然而立的氣度,比當初和龐斑交手更加莫測。他用著悵然的語氣道:“到這時我才知道人體便如精妙的宇宙,其中的壯闊瑰麗,絲毫不比外天地遜色,若無和龐斑一戰,我又怎麼能步入如斯動人的境界。”
風行烈道:“那麼師尊我們不想龐斑尋仇了麼?”
厲若海道:“我已將邪異門交到了你的手上,之後的事情自當是你處理,此後我將走遍大地每一個角落,直到機緣來臨時,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希望有一天你我師徒的緣分未盡,還能再見。”
風行烈沉默無語,他和厲若海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師徒之情,厲若海也把對他弟弟的感情全部轉移到風行烈身上,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