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外面“噼裡啪啦”冰雹砸地的聲音響成了一片,大雨也隨之傾盆而下,狂風把他倆拽出來的麥秸吹到了坡頂,轉眼就沒了蹤影。
儘管麥秸洞裡面遠沒有家裡舒服,不過要是與被冰雹砸相比,這個麥秸洞簡直就是天堂了。
李蘭芳微微喘著氣,剛才的緊張和忙碌還沒有讓她完全平靜下來,眼睛盯著趙雲飛近在咫尺的後腦勺說:“幸虧你過來接我,要不然這會兒我恐怕已經被砸了,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趙雲飛面朝外坐著,“嗯”了一聲沒說話,這麼狹小的麥秸洞擠著他們兩個人,這讓他感到有些侷促,下意識地往外又挪了挪身體。
李蘭芳覺察到了趙雲飛的小動作,抿著嘴兒笑了一下,說:“你們挖到田鼠了嗎?”
“挖到了!”趙雲飛回答。
“挖到的糧食多不多?”
“還行吧,有小半袋玉米粒。”
李蘭芳拽了一根麥秸稈放在嘴裡一邊嚼著,盯著趙雲飛黑乎乎的後腦勺問道:“小吉他們應該沒趕上冰雹吧?”
“嗯,挖田鼠的地方就在村邊,他們應該早就進村了!”趙雲飛回答。
李蘭芳的眼睛在昏暗中閃閃發光,沉默了片刻,拿掉嘴裡的那根秸稈,然後輕聲說:“你轉過身來坐著吧,我這樣對著你後腦勺說話有點兒彆扭!”
趙雲飛愣了片刻,然後才甕聲甕氣地說:“不轉了,那樣腿不好放。”
李蘭芳聽了趙雲飛這句話,捂著小嘴偷笑了一下,說道:“你瞧,雨水都快淋到你身上了,你往裡來來不行嗎?”
趙雲飛“嗯”了一聲,身體卻沒動,這個洞過於狹小,他若是再往裡面擠,勢必會靠到李蘭芳身上,那樣的話他會感到很尷尬,很不自在。
李蘭芳噗嗤笑出了聲,大聲說:“你倒是動一動呀,你難道還怕我?我又不是白骨精,能吃了你?”
此時雖然看不見趙雲飛的臉,但李蘭芳已經知道他肯定是滿臉通紅的,特別想看看他現在的那副表情。
“裡面沒地方了!”趙雲飛扭捏了片刻,為難地說道。
李蘭芳心裡面早有了打算,說道:“我有辦法,”說著使勁兒往側面擠了擠,麥秸比較鬆軟,被她擠出一條縫隙,“你擠進來吧!”
趙雲飛不知道李蘭芳所說的“辦法”是什麼,他有心要拒絕,但是見李蘭芳吃力地閃出一條縫隙來,要是拒絕的話,擔心她可能會生氣,所以他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挪了過去。
等趙雲飛挪過來之後,李蘭芳卻擠出來,一扭身就騎坐在趙雲飛的大腿上。
趙雲飛感到腿上一沉,李蘭芳那充滿著青春與火熱的身軀已近在咫尺。
兩個人對視片刻,最終趙雲飛敗下陣來,平時剛毅果斷的他,現在甚至都不敢正視李蘭芳那雙火辣辣的眼睛。
少女懷春,這個溫情旖旎的場景早已在李蘭芳的腦海中想象過許多遍,而當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卻也不禁緊張得渾身火熱。
在片刻的安靜之後,忽然李蘭芳猛地撲到趙雲飛身上,雙手緊緊地摟住了趙雲飛的雙肩,那種異性間初次的親密接觸所產生的悸動,使得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同時,她也感覺到趙雲飛的心正“咚咚”的劇烈跳動。
趙雲飛被李蘭芳抱著,不知所措,一動都不敢動。
就在三個月前的一個夜晚,趙雲飛有了青春的萌發,那晚夢中的情景,時隔三個月他仍記得清清楚楚,他夢見李蘭芳像小時候那樣鑽進他的被窩,緊緊摟住了他,朦朦朧朧中,他發生了夢遺。
當時的趙雲飛,心裡有茫然、有迷惑、有羞愧,還有幾分留戀,他沒有途徑得知這是男孩成長為男人的生理標誌,就像女孩成長為女人的生理標誌――初潮一樣,自那天后,他每次看見李蘭芳都會有那種奇妙的反應,但同時內心又充滿了愧疚和羞恥,還有一種既渴望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的矛盾心情。
此時此刻,趙雲飛的大腦一片空白,就連嗓音都變得沙啞了,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小芳,你怎麼了?”
李蘭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輕聲呢喃著說:“雲飛,我冷,摟緊我!”
有那麼一刻,趙雲飛真的以為李蘭芳冷,但當他緊緊摟住李蘭芳那纖細的腰部時,他卻感覺到她身體熱得發燙。
李蘭芳此時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此情此景,趙雲飛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兩個少年青春的身體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趙雲飛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令他難為情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