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員上臺報下一臺戲目:“天仙配。”
剛報出戲名,臺下就有幾個年輕人不滿的起鬨:“什麼天仙配地仙配的,誰愛看你們這些爛戲,上一個豔舞!”
幾個人帶頭,頓時就有人跟著起鬨,紛紛嚷道:“對,快上豔舞,來點暴露的,來點邊跳邊脫的!”
這些人一鬧,跟著起鬨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說什麼的都有,亂亂哄哄,臺下嚷成了一片。
對於這些沒禮貌的年輕人,那些老人家很是生氣,不過生氣也沒辦法,他們也是知道,現在這個年代,禮崩樂壞,年輕人完全不把老年人放在眼裡。
報幕員一看鬧得比較厲害,戲是沒法唱下去了,慌忙跑回了後臺。
戲班子的老闆一看臺下起鬨的人非常多,也是害怕場面失控,趕緊讓一個女演員把戲裝換下來,上臺唱一首當下比較的流行歌曲――《愛情買賣》。
誰知臺下領頭起鬨的那幾個人仍然是不幹,不依不饒,非要讓唱歌的女演員邊唱邊脫,戲臺下的觀眾哪管什麼是非曲直,只知道越熱鬧越好,都跟著一起鬨臺上的女演員。
那個女演員是正經八百的戲曲學校畢業,本來就不願意唱流行歌曲,剛唱了幾句,鬨鬧的聲音已經蓋過了唱歌的聲音,一些汙言穢語不時傳來,甚至有人開始往臺上扔飲料瓶子。
女演員完全亂了方寸,聲音越唱越小,最後捂著臉哭著跑進後臺。
戲班老闆一看場面要失控,急忙來到臺前對著臺下那幾個領頭起鬨的人打躬作揖說好話,戲班老闆是老江湖,知道要是沒有人帶頭鬧,就不會鬧起來。
帶頭起鬨的那幾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其中的一個跳上臺來,此人上身穿一件綠花半袖襯衫,下身穿一件綠花大褲衩,三七分的頭髮油光閃亮,脖子上套著手指粗細的金鍊子,耀武揚威,一臉的紈絝敗家相。
“你沒長耳朵?沒聽見人民的呼聲?”那人用手指著臺下,瞪起眼珠子對戲班老闆說。
“這位大哥,那個我們確實演不了啊,我們這是正規的戲班子,不是歌舞團……”戲班老闆點頭哈腰,朝著比自己小好幾十歲的小子叫大哥。
“正規的戲班子?再正規不也是戲子嗎?本大爺從城裡大老遠的趕到這破鄉下,就為了看你這破戲?別廢話,趕緊上豔舞,沒有豔舞就邊唱邊脫,否則別怪大爺不客氣,砸了你這戲班子你都沒處告去!”那小子極為囂張,出言威脅。
“大哥,我們真的演不了啊,我們都是唱老戲的……”戲班老闆苦苦哀求著,就差給那小子下跪了。
戲班老闆一邊哀求一邊用目光搜尋著,希望有人出來管一管這幾個鬧事的,無奈鎮上的領導和村官們都一起去鎮龍寺村村支書韓大江家吃飯還沒回來,這裡根本就沒有人能鎮得住這幾個傢伙。
時下社會上流行看豔舞,女演員穿得越少動作越火辣就越能激起觀眾的熱情,就連村幹部出國考察,都把看豔舞、與人妖合影列成必考專案。
廟會上要是能有一臺豔舞,門票絕對會供不應求。
“演不了?”那小子掏出一疊鈔票,用鈔票抽打著戲班老闆的臉,叫囂:“大爺有錢,給你錢,別說讓她們跳個舞,就是讓她們陪大爺睡覺也會答應吧……”那小子一邊說一邊得意地望向臺下,覺得自己很出風頭。
臺下的觀眾也很配合,嗷嗷怪叫聲此起彼伏。
這下可惹惱了五龍山鎮的一個少年――張士剛。
張士剛當時正在擂臺東側的檯球攤子上打檯球,離擂臺並不遠,好好的古裝戲忽然停了,改成流行歌曲,這讓他覺得很可笑,後來觀眾越鬧越歡,他才意識到是有人搗亂,把檯球杆子往桌上一扔,擠到擂臺跟前看是怎麼回事,正好聽見那小子囂張的言詞。
張士剛怒不可遏,人家唱戲的怎麼了?唱戲的也是人,你不愛聽可以不聽,不愛看可以不看,又沒有跟你收門票,這麼欺負人還有天理嗎?再說這是五龍山的地盤,別管你是縣城的還是省城的,到這兒來撒野純粹是肉皮子癢癢了。
擂臺前面看熱鬧的人已是擠得密密麻麻,張士剛雙手在兩旁看熱鬧的人的肩頭一按,輕輕跳上臺去。
此時趙雲飛他們已經吃完了飯,聽見擂臺那邊鬧得還挺歡,就走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那人不是咱們學校的那個能打架的張士剛嗎?”韓拓指了指臺上,對趙雲飛說。
“他要幹嘛?是不是又要打架?”李蘭芳畢竟是女孩,一看要打架就有些害怕。
“這些起鬨的人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