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
陳氏卻是個有見識的女子,方才禹天來說起救傅家父女之事時雖只一語帶過,她卻已猜到這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小道士定然不是尋常人物,否則傅天酬也不會特意請他前來向自己相公示警並加以保護。此刻見他主動請纓,心中自然大喜,急忙起身稱謝不已,同時又將那封書信交還給禹天來,讓他作為取信於王松的憑據。
禹天來暗贊這女子的見識和才智實在不凡,王松得此賢妻,實在是個有福之人。他接過書信即告辭出了縣衙,轉到一處無人角落。恰好有一陣清風吹來,他便捏個法訣施展了《遁甲天書》之中的風遁之法,將身體融入這陣清風之中倏忽遠去。
白雞嶺距離縣城不過數十里,禹天來的風遁轉眼即至。他在那座險峻高山下發現一座小小的軍營,當即收了遁法在營門前現出身來。
“是什麼人!”有看守營門的鄉勇看到一人憑空出現,驚駭之餘立時出言喝問。
“貧道是自己人,諸位不必緊張。”禹天來笑呵呵地說了一句,隨即走上前道明瞭來意。
那些鄉勇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急忙向內稟報,不多時便引了一人迴轉來。
禹天來看那人二十七八歲年紀,生得軒昂俊雅,布衣佩劍,似一名江湖俠士多過似官員。
那人上前與禹天來通名見禮,果然便是本縣新上任的縣令王松。
彼此敘禮已畢,王松請禹天來到營中詳談。
在一座小型營帳中落座之後,禹天來重新取出那封書信交給王松。
王松展信閱讀,臉上神色不斷變幻。看罷多時,他放下信函嘆道:“我早料到有些人絕不會因師叔罷職而放過他,所以特意叮囑青楓向師門求援,沒想到還是險些出事。此次道長仗義援手救了世叔一家,又不辭勞苦前來向我示警,此恩此德,王松當銘記於心。”
說罷起身向禹天來施禮致謝。
禹天來亦起身還禮,隨即問起對方剿匪的進展。
王松搖頭道:“那些賊寇雖是烏合之眾,卻佔據了地利之險。偏偏我手下的鄉勇疏於操練,比對方也強不了多少。如果強攻山寨,即使能勝也必然傷亡慘重。因此我欲用奇襲之策,選一些精幹人手,在今夜不經正面寨門而攀側方絕壁潛入突襲。待到匪寇遇襲大亂,山下主力才好強攻破寨。”
禹天來笑道:“王大人此計甚妙,貧道願助一臂之力。”
王松大喜稱謝。
有了禹天來出手,剿匪之事變得非常簡單。到了夜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山寨,再次請阿青出手幹掉了所有的守衛,而後開啟寨門接王松率領的人馬進來,一聲吶喊一起放起火來。
火光中,那些匪寇驚慌失措狼奔豕突,一個個盡都被王松率領的鄉勇或擒或殺。
眾人一路殺到山寨的聚義廳來捉拿匪首,等一群人闖進大廳時,卻都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此刻那匪首竟已斃命,而且死狀慘不可言,竟是被人在左胸開了一個碗口般的大洞,將一顆心生生剜去。在大廳的一角,卻蜷縮著一個**少女,容色極妍更兼楚楚可憐,令人在不知不覺中生出無窮保護慾望。
眾人正在愣怔之時,禹天來與王松一起走進大廳。看到那女子時,王松同樣呆了一下,隨即便清醒過來,頗有君子之風地解下身上的外衣,要走上前去給那女子披上,卻被身邊的禹天來橫臂攔住。
禹天來面色冷峻,雙目中忽地發出奇異幽光,死死盯在那女子的身上。
他所習《太平要術》傳自南華子莊周,而莊周極擅幻術,自然也精通破幻之法。此刻禹天來便施展了《太平要術》中一門專用來破除各種幻術的術法“照虛法眼”。
在他加持了“照虛法眼”的目光之下,那嬌小可憐的女子皮囊下隱藏的事物一覽無遺。
“竟是‘畫皮’,難道這世界竟與那部《聊齋志異》有些關聯?說起來,先前那‘神仙索’的故事似乎也是書中所載,只是都有些似是而非之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妖狐
“畫皮”傳說出自《聊齋志異》,原本是一個書生貪慕美色而遭鬼怪殺害,異人斬除鬼怪又救回他性命的故事。但後人又將此故事多番演繹,原本身披人皮、殺人食心的猙獰鬼怪形象漸漸淡去,只剩下那副畫在人皮惹人憐愛的女子形象。
禹天來不清楚若是沒有自己出現,這頭妖物是否還會如許多演繹出的畫皮故事般,與身後應該便是那故事主角“王生”的王松發生一場人與妖的曠世畸戀。但他從這頭妖物身上感應到極其濃重的血氣,從而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