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到馬上就到三月,草芽一出,整個草原內便會出現干戈,心裡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臺下符柔瞧不見,便側著耳朵聽烏蘭講述:那臺上立著文圖,長髮飄飄,額頭扎著一條黑色緞帶,雙目瞪得溜圓,一身棉衣緊緊扎束,顯得飄逸非凡,威風凜凜……
小符柔聽著,又是咧嘴笑了起來。
“上去一個,”烏蘭貼近符柔說著,“是西營的一名武士,用的是長槍,打起來了,長槍直刺咽喉,戰斧根部一檔撥開了,斧頭輪了過去!長槍也迎了上去,好!”烏蘭講解著,徑自叫起好來。
“怎麼樣啦?烏蘭姐姐?”符柔緊張得抓住烏蘭的手,想側起耳朵聽結果,不過周圍盡是叫好聲,沒有聽到誰贏誰輸。
“噢,竟忘記了,”烏蘭不好意思笑笑,貼著符柔耳邊高興說道,“你的文圖哥哥贏了!”
“好──”符柔獨自喊叫起來。
這是大家已經在等待他人上去,突然聽到小符柔的呼叫,又是笑聲一片。
兵士們本就感激文圖,心中又多少有些敬畏,再者北土之內早就有“南符黑斧”一說,傳頌著當年南朝之人符侍衛在北土內,除了當今統帥之外,持一柄黑斧所向披靡之事,對黑斧也有些膽怯,只是誰也不曉得這就是那柄戰斧。
文圖連戰連勝,隨著臺下敢上去的人越來越少,幾位副鎮關躍躍欲試,最終被烏蘭制止,她知道文圖無論如何也是打不過的,最後營中宣佈文圖取得勝利。
最終,文圖眾望所歸被提拔為提守,位列副鎮關之後。
頓時,營中一片歡騰,許多人追著文圖抓起扔出,接住再扔出。
“烏蘭姐姐,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在跳舞,跳男人的舞。”
“我們什麼時間能跳舞?”
“等到你的求林哥哥來到這裡……”烏蘭看一眼文圖,臉上的笑容逐漸黯淡消失。他的嘴那麼甜,求林若有一半就好,想著想著便覺得委屈,將符柔向懷裡拉了拉,還是不忘偷偷向文圖瞧去……
轉瞬來到三月,天氣乍暖還寒,冷氣逐漸散去,廣闊的大地上稍顯溼潤,向陽的避風之地已經冒出一絲綠色,昭示著整個北土大地開始醞釀草芽,用不了一個月,豢圈的牛羊馬只便會傾巢而出,為整個北土牧民累積秋天的收穫,肉和奶是這裡的支柱,所以這也是一年一度的危機時刻,各部族為獲得充足的草場,往往會產生爭端。北王詔令烏蘭圖麗回北王殿,商議夏初維護各地草源安寧之事宜,結果文圖與烏蘭圖麗不謀而合,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
果然不幾日,信兵來報:求林統帥欲前來與邊陲商討春季護草一事。
烏蘭聽聞這個訊息,一下子將地上玩耍的符柔抄進懷中,詭秘而滿足地笑了,衝著文圖說道:“你果真是料事如神!難道你不怕求林不來麼?”
文圖意味深長說道:“夏初奪草之際,也是北土之內動亂之時,邊疆安定便十分重要,求林將軍作為大統帥,焉能不知這層道理?公主不回去,求林也不好責怪,只能前來邊境協商,況且……”文圖神秘地看一眼烏蘭,故意止住不說。
“況且什麼?”烏蘭逼問。
“公主聲稱身體不適,即便是沒有這層軍中事務,卑職想,他也會尋個理由前來探視!”
烏蘭一聽頓時醒悟過來,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是不願意離開符柔,又有文圖信誓旦旦保證求林一定會親來邊陲才沒有趕回王殿。聽文圖這麼一說,覺得心中一熱,若是求林果真是為了探視自己身體而來,那該有多好!想著想著,倒是有些羞澀,終究是把對求林不懂風情的氣憤化作了煙雲。
文圖見烏蘭呈現出鮮有的害羞表情,不禁脫口道:“煞是好看呢……”
烏蘭圖麗一愣,發現文圖正瞧著自己,口齒不清問道:“你說什麼?”心裡頭不知是什麼滋味,這般被文圖讚賞,極是美滋滋的受用,可是想到笨嘴笨口的求林,還是覺得心寒不已。
“沒什麼,沒什麼。”文圖發現自己失言,連忙搪塞道。
沒想到符柔一旁證實說道:“烏蘭姐姐,文圖哥哥說你煞是好看呢。”
兩人同時面紅耳赤,文圖立即補充道:“其實,我誆騙求林將軍前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要面見大統帥,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說明……”
烏蘭不禁再次莫名其妙看向文圖。
文圖喜憂參半,搖搖頭沒有訴明。烏蘭圖麗凝眉想了想,還是放棄,繼續把玩起符柔來,兵營便繼續傳來調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