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文圖高聲喝道,“護國公聽我說完再發怒不遲,我倒是想問問,這王殿之內究竟是護國公作主,還是親王說了算,倘若我今日能夠生還,定要向天下人說明,免得百姓日日寒噤不止。”
最恨便是文人!
陳王、二王頓時冒汗,連忙向大王俯首謝罪:“恕臣愚鈍,一時糊塗……”
大王這心裡別提有多舒服,也是作出模樣揚手道:“無妨,你等繼續盤問。”
這第一回合,明顯令陳王、二王敗下陣來,各位老臣心中更不是滋味,這王殿之內三日開朝,各個出言論國事,沒想到被一個小娃弄得手足無措,這天下人究竟如何看待?
兩位重王一時語塞尷尬對視,不知如何發問。
“小室主,剛剛大將軍所言極為在理,不妨將詩謎當眾解開,去掉這官民之爭,對朝廷與文人皆是幸事……”
文圖看一眼鄧王,再環視一週苦笑道:“這位年事最高,自是德高望重的鄧王,恕小民無理,老人家先後侍奉三代大王,忠心耿耿,絕無私心,將一生心血耗盡在這王殿之內。說到幸事,小民倒是想問,鄧王年過古稀仍在朝中嘔心瀝血,滿殿之內的重王除親王外,哪個不是已愈知天命之年,王之中無年輕之才,三代重王在這裡懇請一個懵懂的小娃,到底是幸事還是禍事?”
鄧王渾身顫抖起來,手指文圖嘴唇上下蠕動,遠遠望去卻想老牛咀嚼,明顯裡面已經少了許多牙齒,這一問無論如何作答都是禍事!
一時間,群臣紛紛怒視文圖!
他才不在乎,一定要為大王決斷開個好頭。
“還有!”文圖忽然轉向大王,“只是一首小小詩詞,即便這裡被人誤解為陳王,可明明是窗籠日出,一土之言,小民倒是覺得這是民間見到東山日起之景象,暗喻陳王為南國一土之地功高顯赫,為何有人強加詞彙貶低護國公,難道是心懷不軌嗎?!”
竟有人落下汗來!
究竟是心內冥冥之中早已厭倦了陳王的獨大,但凡發現有人暗指陳王,便潛移默化視為辱罵,難道真的是這樣,南國之人全都盼著有人大罵陳王嗎?
是文圖,喚醒了民意,喚醒了重臣!
這無疑當頭棒喝,陳王頓時一怔,以日出與一土暗比自己,明明是善意,為何自己也認為在羞辱自己?
二王見失去控制,陡然對文圖喝道:“既然稱本詩無關護國公,即刻將謎底奏明,不可巧言申辯!”
文圖見目的已達成,緩聲說道:“親王大人,我乃草民無官無職,而親王肩負國之文道,我絕不相信這宮內竟無一人破解詩謎,即是我當庭答出,試問王朝如何向天下人闡明?這浩瀚王宮難道也請來出謎之人索要謎底嗎?”
這就叫帥呆!符柔緊閉著嘴防止自己發笑,要嫁就嫁文圖,一點無錯!
大王將目光再次移向陳王、二王,兩人紛紛低頭。
一個,冒失地將這小室主弄進來,如今無法收場,當場否定了羞辱自己的言論!
一個,貴為親王,一心想著壓制文房雅室,從未仔細研琢謎詩!
符柔見大王臉色愈發難看,趕緊上前解圍,“這位便是文房雅室的室主吧,至於王政,自會有大王作主;而這謎詩,朝中各王均是操心國事,哪裡有罅隙來破解文士之耍玩?”心裡卻說,文圖哥哥別怪我,我也是怕大王遷怒於你。
如是一說,陳王與二王好個受用,也算給諸王下了臺階,大王跟著點頭,不禁再次佩服王師口齒伶俐。
符柔稍有一頓,又接著說道:‘“詩謎不同於日常口謎,一句話一個物件貼切實際,也許有不同的謎底,你在王殿之上爍爍其詞,大王焉能知道你有幾種答案,我深得大王厚愛,肩負教誨王子之責,也曾研習過此詩,算是解得一二,深感此詩用意良善;不如這樣,我與你各自書寫謎底一同展示給大王,如果答案一致自是你言屬實,你這文人之間的切磋照常如舊;如果答案不一,我說出自己的道理令大王評斷,一旦言之有理則證明你的詩詞暗伏他解,自不可繼續張貼而要更換詩作,不如大王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大王立即滿意答道。
殿內眾臣更是無話可說,這無疑對朝廷對陳王均有利,因為一時間主動權回到大王手裡,如若詩中有恙,大王絕不會允許繼續懸掛,而且此室主定會以巧言之罪處置。
文圖滿意點點頭,在旁人看來是首肯,而在符柔眼裡卻是對自己的認同,心裡花開得早就到了六月。
兩人各自書寫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