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裡的信差?”賓王詭秘地盤問武士。
“回王爺,小的只是公主的隨從,公主到那裡,小的便跟到哪裡,只是眼下尚無定所!”
這信差在扯謊!賓王心裡頭不禁一動,明明身在紅城,卻閉口不談,定有不可告人之事,遂佯作難過自言自語,“哎,你說這王妹,奉旨去尋皇上,這東一遭,西一趟,不會是在遊山玩水吧?”隨後再問武士,“公主令你給太后娘娘送信,究竟是什麼內容?”
武士立即低頭,小心謹慎答道:“回王爺,這個卑職不知道。”
“那就呈上來令本王瞧瞧,若是有什麼不好的訊息,本王也好提前勸慰一下母后,免得太后娘娘傷心……”
武士後退兩步猛地搖頭,義正言辭說道:“公主千叮萬囑,令卑職親自送至太后娘娘身前,還望王爺體察!”
“混賬!”賓王忍不住破口大罵,他知道公主與文圖在一起,雖然同意太后佯稱出外尋皇之說,可是她畢竟有罪,口氣強硬起來,“來人,取信!”
殿內衝進幾個人,武士立即抽出寶劍喝道:“誰敢來搶,我就殺了……”未等“他”字出口,武士忽然身體一歪,整個人失去控制般倒在地上,賓王已經出手!侍衛們呼啦上前,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取出武士懷中信件。
武士仍然強忍傷痛意欲追回來,可是密信已在賓王手中。
賓王展開一瞧,隨即笑起來,那是“皇上手諭”,越看越是笑,白刺裂的臉上竟然笑得漲紅,都這般時候了,還弄什麼手諭,這對賓王來講,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為公主手令在此,假手諭在此,充分證明公主已然與文圖一夥,借假皇上之手危言聳聽,嚇唬自己。
半晌,他才止住笑,乾咳幾聲壓制著心中喜悅,指著武士,“好,好啊,既然是公主寫給太后娘娘的信,本王這便帶你一同送去,也好一同沾點喜氣,沾點喜氣,哈哈,”隨後壓住胸口,似是很難鎮靜下來,又吩咐下去,“去傳丞相,一同覲見太后娘娘!”
賓王主意已定,一定要藉此機會將公主困在紅城,打壓太后對她的最後一絲袒護!只要文圖與公主無法回宮,那皇后也就不敢再歸,這整個皇宮就是自己的!
他一進廣慈殿,發現聶良佇立一旁,鼻子中冷哼一聲,不過看上去比敬梓的臉色更難看,礙於太后的面子,還是立即避開聶良的冷視。
“見過王爺!”丞相起身施禮,不知道賓王帶個武士來做什麼,顯得莫名其妙。
賓王三步兩步抵達大殿當中,跪身參拜:“兒臣拜見母后……”
“吆,這不是賓兒麼,國事這麼繁忙,還幾天沒見到你的模樣了,”太后旁敲側擊說著,又指指賓王身後跪拜的人問道,“這是何人?”
“回母后,是公主的信差!”
“公主的信差?”太后還是激動起來,“快拿來,有何信件?”
“等等!”賓王沒有立即取出信件,“兒臣請丞相前來作證,有一事啟奏!”
“什麼事?”太后沒有弄清,臉上迷惑起來。
賓王粗喘一口氣,眼睛劇烈眨幾下,終究開口道:“兒臣要彈劾公主!”
太后身子一震,迷起眼睛瞪視著賓王;丞相也是屁股一歪,趕緊扶住座椅正正自己,微張口表示驚詫……
一旁的聶良,卻立即按住虹陽劍柄!公主私放文圖,終被太后暗保,這麼大的罪過都不會觸動公主地位,哪還有逆天之罪能夠令王爺逐離自己的王妹?!
賓王見太后驚異得忘記了追問,索性直言不諱道:“就是這個武士,手持公主令牌,帶來公主的密信,孩兒怕是什麼噩耗,驚擾了母后的身子,便斗膽開啟檢視,確是一封皇上手諭,母后已經認定那是假手諭,是文圖假借他人之手禍亂朝廷,而此信與先前的假聖旨同出一人,此書定是偽仿,既然是公主派人送來,那說明公主已經與文圖同流合汙,意欲趁此擾亂視聽,破壞朝綱,故兒臣懇請母后撤除公主名號,永不得入宮!”
太后終究是無言以對,倘若真是如此,公主確屬罪不可恕,伸出手接過聶良遞來的密信,憤憤地展開檢視,只見上面書道:皇兒叩拜母后,如今兒已病癒,毫無瑕礙,身安體健,聞宮中祥和,暫不能歸,望母后勿念,時察身體多予保重。皇兒涅。她瞧著瞧著,猛地轉過身去,狠吞兩口唾沫,看似著實控制不住,忽大聲笑起來,那聲音中有著悲愴、無奈和激動,半晌方才轉過身來。
這是皇上的字跡,絲毫不錯,就是涅兒的手筆!
試問天下誰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