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
“敬大人?”一聲遲疑呼聲身後傳來。
敬梓聽得出這是聶良的聲音,遂止住腳步轉身面對,張著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聶良見敬梓如此狼狽,揚起手中的竹傘欲給他遮上,他卻退後不允,“敬大人,你這是為何?出了什麼事情?”聶良疑惑起來,“聶某能夠幫襯得上?”
敬梓遲滯的眼神閃動一下,忽地跪在地上說道:“敬某深知聶大人剛正不阿,忠心耿耿,卑官有一事相求,還望聶大人成全。”
這一舉動嚇了聶良一跳,在皇宮內敬梓只跪皇上和太后,自己哪能承受得起,忙上前去扶敬梓,不想被敬梓甩開。
“敬大人放心,只要聶某能做得到,一定會遵從敬侍官的吩咐!”聶良知道事關重大,只好先應允下來。
敬梓知道聶良只要答應,就會做到,悲慼說道:“日後無論發生何事,無論是任何人,只要有人對太后娘娘不利,敬梓求你要保全娘娘,迫不得已要剷除逆賊!”
聶良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可是此舉也是己念,立即頜首點頭。
敬梓不再多言,起身離開。
長街之上,路人已去。
密雨淋漓,便在地面上濺起稀薄的水花,一層層落水沿著路面向低窪處淌動。
文圖忽然止住腳步,每次回府的警覺提醒他,遠處疾步走來一人,腳下踩踏出的水聲鏗鏘有力,這是一名武士!
這名武士的步伐正是衝著自己而來!
他的左手緊握竹傘,右手順勢按在了劍柄之上。
一丈處,那人停住,想起鋼刀出鞘的聲音!
“什麼人?”文圖沒有動身,他不知道身後的武士意欲何為。
“在下敬梓,奉太后娘娘懿旨,賜死文圖……”那熟悉的聲音傳來,明顯欲言又止,不再多言。
文圖如同五雷轟頂,左手一鬆,淡黃的竹傘砰然落地,順著微微吹來的風翻滾而去,雨水立即順著他的頭髮和臉浸染而下。
他明白,自己已經落敗,在賓王和自己之間,太后最終選擇了她的兒子!
他也不想再問,敬梓什麼也不會說!
逃離敬梓眼睛的人,恐怕這個世上還未出生,唯一的希望,就是擊退敬梓,速速帶離皇上等他康復,萬不得已只好就這般狀態引領回皇宮,一切都交給太后自己決斷。
“出劍吧!”敬梓冷冷道。
“敬大人!”文圖轉過身來,他與敬梓是莫逆之交,二人如何刀劍相向,準備好言相勸爭取時機,可是他望過去,頓時心涼半截,欲哭無淚,只見敬梓取出一塊頭綾,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誓死不會抗旨!
文圖瞳孔逐漸縮小,看來敬梓絕不會擅自放過自己,只要有機會,自己就會被他的寶刀砍掉腦袋。
呼一聲風起,敬梓踏著雨水衝將過來,手中舉起了重若千鈞的長刀!
文圖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淚珠,眼睛也模糊起來,符柔不能娶,傷心在即,敬梓揮刀來,互相殘殺……
“當”一聲,刀劍相遇,迸出一粒火化,文圖側身閃避。
敬梓根本不去憐憫,他已經決定與文圖雙雙入墓!橫刀揮舞,踏步尋音,幾招便將文圖壓制住。
那是一種怒火,一種被人拋棄的怒火!文圖血液飛奔,頓喝一聲“一字長天”劍鋒猛地由地面上挑,劃出一道水光,敬梓嘴角終於泛起淺笑,騰身避開,那水光劈空而去,帶著奔雉的力道在地面上劃出一道裂紋。
刀刀斬要害,劍劍削鋒芒。
敬梓雖然遮擋著自己的眼睛,可是文圖的武功令他大為吃驚,力道無比渾厚,劍法出神入化,明明刀鋒要刻進對方的身體,卻應空落下;明明已經避去劍鋒,卻又迎來罡氣,彷彿萬劍纏身,而那氣力中,有著一股不明的霸氣,這豈是二三十年就能修得的絕學?!
那是奔雉之血!
刀劍聲能夠化去雨滴之音,卻避不開天公的淚水。兩人早已渾身溼透,髮絲凌亂,腳下的流水紛紛濺起,轉瞬便化為串串銀珠包裹住兩名俠客……
刀劍笑間遇知己,彈指一變冷路人,英雄愁對天地式,苦雨淋淋淚**。
文圖熟諳敬梓其人,義薄雲天,俠腸義膽。為報答恭旦的救命知遇之恩,率兵西挺中原,立過無數戰功。皇朝建立後,拱手辭官,寧願屈從後宮的侍衛府為從,誓死護衛恭帝與皇后,恭旦駕崩後,更是唯太后馬首是瞻,不離不棄,為皇朝終生未娶,肝腦塗地;而進入恭旦帝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