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回稟才是。”
太后猛吃一驚,抓住椅稜,緩緩令道:“如實訴來!”
“是,太后娘娘!”江太醫絲毫不見方才的怯怕,認真訴說,彷彿在與同僚一同診察般,“不知為何,三王爺體入陰邪,其力霸道,貪傷陽氣,損及腎經,導致精氣全消,陽微陰極,老朽狠施藥劑扶陽正氣,可是絲毫不見起色,如今,恐怕……”
“恐怕什麼?”太后臉色變白,如今三子已失二,賓王可不能死。
“恐怕今生今世無法娶妻盡事,衍生後嗣!”太醫卻像是道出一股混沌之氣,聲音渾圓起來。按照現代說法,賓王患的便是不舉不育之症。
“性命可有憂患?”太后忙不迭追問。
“眼下倒是無妨,三王爺深諳武功,不至於傷及其他髒體。”
殿內一片寂靜,太后茫然抬起頭,這就是了,此生不能生子,哪還敢對太子下手?不但不會下手,還會令太子好好活著!
太后目光失神,不知如何站起的身子,在敬梓攙扶下驚慌地邁出江府大門,又險些被轎梁絆倒,好不容易才坐下去,卻又立即陷入自責之中,在她的印象中,是自己驅逐了三子,令其西北飄零,方才染上這惡疾。而這三個兒子的命運,皆因自己而起,長子潘,是自己將他關進了天牢;次子涅,是自己懿令離開本是皇后的卓姬才導致禍難;幼子賓,卻又這般模樣,渾渾噩噩中喪盡了陽剛,終生無子。
“起轎!”敬梓喝令。
轎身穩穩升起,開始向前移動。
“老爺,老爺──”忽然從江府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快來人啊,老爺自盡了……”
江府內一片混亂。
太后下意識抓緊扶梁,眼睛猛然閉在一起!
“敬梓!”太后隔著轎簾子輕聲呼著。
“卑職在!”
“傳哀家懿旨,驚聞江太醫無疾而終,深感叨唸,著皇家禮儀厚葬……”
“是,太后娘娘,卑職明白。”敬梓自然知道如何做,一要令江府的人對有人造訪守口如瓶,二要厚待其家眷。
賓王的無能,徹底粉碎了太后的雄心!
她明白,孤家太后,染恙三王,年幼太子,構成了恭旦帝朝的皇室,隨時可能崩塌。賓王有著不小的野心,可他知道不可能終生為皇,身後只能仰仗太子呼風喚雨。想著,不禁在酷暑之中打出幾個寒顫,默默禱唸著:蒼天有眼,先帝英明,就讓哀家再活十幾年吧,我要親眼瞧著太子安然登基,控制朝政……
一路想著,忽然腦海中蹦出文圖,太后再一次拿住轎梁,此人心裡究竟有何盤算?歷來未受到皇朝恩澤,看似卻一心護著皇庭,將公主嫁給他以示恩惠,卻被一口拒絕。想到這裡,太后不禁皺起眉頭,哪有不貪一絲名利,捨命為帝朝的人?身邊有著能夠假扮皇上的志士,勾著公主,引著太子,又與皇后有著極深淵源,如今更是響徹天下的政機府能士,處處剋制著賓兒,她立即睜開眼睛,不敢再想……
正是文圖穿梭師的身份,引來了英明太后的疑惑!
政機府內,氣氛顯得異常低沉,符柔與文圖各自審查自己的奏文,誰也不瞧誰,誰也不說話,一掃往日的歡顏笑語。
聶良提著一份密奏,步入議事廳請旨道:“白城官員密報,去年遭遇蝗災導致種慄不足,奏請財府賑災,丞相批准撥付三百萬兩,可是地方只收到災銀一百六十萬兩,彈劾財府內有官員私自吞食。”
文圖最恨的就是農業賑災的惰政,動輒關乎著幾十人萬人的餬口,立即喝道:“速去財府審查,這筆銀子是空帳未出,還是地方截留,涉及到誰絕不輕饒……”
“等等!”符柔阻住聶良,“財府是皇朝命脈,不可輕易觸動,責令地方再做核算,如果這筆銀子不足,可以再奏請撥付,至於此次差距,本宮會告會丞相予以詳查。”
“是!”聶良皺一下眉頭,轉身而去。
文圖目瞪口呆,這無疑是將政機府的職能轉交給了朝廷,暗保了財府。
隨著文圖拒婚,符柔逐漸警覺起來,也開始懷疑文圖,注意起文圖的意圖,為了確保皇族的安定,加大了文圖諫議的審查力度,政機府主副二人出現隔閡,大大遏制了行動力,使得一些重臣的瑕疵得以掩蓋,而這些權臣獲知後,逐漸將矛頭指向文圖,逐步出現了非議。
太后憑據自己的判斷,小心起文圖來,對於公主的一系列決策予以默許,政機府的光環漸漸黯淡下去……
賓王發現時局對自己有利,終於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