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油然而生。
賓王稍稍打量一下文圖,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剛要入府,符柔已經從裡面走出,面帶笑容呼著:“芙兒恭候三王兄,這是哪門子喜慶引來的三兄,是視察呢,還是有旨意?”
賓王卻沒有笑,淡淡說道:“莫非沒有公事,為兄就不能來探望妹妹麼?”
“哪裡的話!”符柔不好意思再笑,“監國大人政事多多,母后整個嘴裡不停地誇讚,小妹以為你不敢偷懶呢……”
“小嘴兒倒是犀利!”賓王張開嘴想要陪笑,可是隻有形狀沒有聲音,“兄長與你都是為大皇朝盡忠,也是為母后分憂,說公亦是私,這政機府剛剛建成,兄長唯恐前面的路難走,便過來瞧瞧,也是囑咐囑咐,朝中安寧,天下才生機勃勃,後宮自會靜然如初,一旦走錯了路,弄得雞犬不寧,我這做監國的兄長不好當,母后那裡也是不得清淨啊。”
“三王兄說的對,”符柔收止笑容,也是做出嚴肅模樣,“小妹一定好好做這府督,有兄長做監國,也不會眼巴巴瞧著王妹犯錯不是!”
賓王敲打完,不再說什麼,冷漠而小心地再瞧一眼文圖,返身離開。
符柔順著陽光窺向文圖,藍色錦緞披身,黃色頭綾飄於腦後,腰間纏有金絲跨帶,斜立御賜寶劍,煞是威風氣派,心裡頭一蕩問道:“文侍官,不,文府督,這政機府是你竭力勸解母后成立的,不知道你的意思,第一步要做什麼?”
“回公主,”文圖眯起眼睛探向遠方,“目前只有一個目的,守護公子潘的餘黨……”
“胡……”符柔剛想喝罵,忽覺身份今非昔比,又見聶良步入政機府,“大膽,公子潘罪惡多端,理當誅殺,倘若有同黨,理應甄別善惡,剔除邪逆,怎可守護?”
文圖沒有反駁,他明白太后的意圖,之所以同意成立政機府,無非是想盡方法控制賓王,防止他太過成事。當然,一旦落敗,壓制不住賓王,太后會毫不猶豫啟用賓王,以保皇朝不沒。
“公主,”聶良仍舊眉頭緊鎖,冷峻沉肅,“政機府收到多份密報,大多涉及朝中要員,不知眼下從何處入手?”
符柔茫然地瞧向文圖,一時答不上來,她也不知道太后和文圖的意願。
文圖淡然說道:“聶掌事,你從密報中篩選一下,看有沒有三王爺提拔的人存在犯事之舉。”
“是!”聶良轉身而去。
符柔大為迷惑,緊張兮兮問道:“文府督,你究竟是何意?”
“公主有所不知,昔日公子潘雖作惡多端,可是重用之人絕非全是浪蕩之輩,如今三王爺當政,難免親信大臣仗勢欺人,意圖打壓舊部,剿殺肅清,為了防止一族獨大,才有了老親王口中的一群稚鳥,就是這政機府,我們真正的目的就是維護公子潘的舊部,壓制三王爺提拔的居心不良之人!”
“哈!”符柔冷笑一聲,現出憤怒神色,“說來好笑,是你一手將逆賊公子潘送入大牢,”說著咬牙切齒,那畢竟是她的弒父仇人,“如今反過來又開始維護他的勢力,豈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荒唐!”
文圖暗自苦笑,的確如此,只好喃喃說道:“一切都是情勢所迫,還望公主成全。”
此時聶良轉來說道:“文府督,政機府確有一份密報,告兵事府副將軍辛淶私攬兵心,擅自任官,意圖謀逆!而這辛淶,便是三王爺一手提點的。”
“就查他!”文圖信誓旦旦說道,忽覺得自己僭越,又忐忑不安看向符柔,“公主?”
符柔百般無奈地看看文圖,又瞧瞧聶良,見二人心意相通之狀,含糊不清道:“那就查查吧……”
頃刻,文圖與聶良帶領一批武士御馬奔出京城,馬蹄之下,黃土飛揚,他們身上揹負的,是整個大皇朝的命運,目前天下最高權威的懿令!
錦城,京都東九十里。這是一座大成,方圓幾百裡,地土肥沃,商事發達,引來無數商賈貴客,擁兵也是近京最多,多達三十萬人。
文圖一行人很快便達督守府,一看便知道這裡富可敵國,氣勢恢宏,府院廳落無數,建築高巨奢華,石階高達數丈,堪比小皇宮。
“文大人,快請!”督守忙施禮迎接,眼皮卻低下來,沒想到這般人馬竟然來到賓王腳下,胖重的身子不停地搖晃著。
幾人入殿盤坐,文圖開門見山問道:“督守大人,奉太后懿旨,文某前來問詢兵中一些事情,還望據實相告,也好回去稟個詳情。”
“問,問來便是,本官哪敢扯謊?”話雖恭迎著,老督守卻惶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