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者窺破太后心思,微微一笑答道:“天下人皆稱秀才酸腐,可是老朽卻不這麼認為,看上去雖是棄了百千幼子,獨授太子一人,可是老朽所教卻非一人,而是天下蒼生啊!”
太后極為滿意,看一眼畢子,意圖徵求愛孫意見。
畢子露出幼稚的神色,稍有不滿說道:“尊師說的不對,太子與平民沒什麼兩樣,要是抱著這種想法,總想讓自己的學識借太子之身昭著天下,一定教的不精準,做不到因人而異;而太子呢,也會擔驚受怕,一旦學不好,怕是誤了無數少年的才學,師徒如此相處,怎麼能成就?”
太后一驚,自己只顧得請來天下高師授教,絕沒想到這一點,遂喃喃道:“是啊,《學經》有云,學為學,用為用,可合而不可琢,若是這天下長輩都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勸子從學,強加雕琢,恐怕到頭來會是一場空啊。”
符柔一下子焦急起來,立即說道:“無妨無妨,要不請師傅先教一陣子,看看情況再說!”
老者終究是認真起來,未聽太后與公主所言,直視著畢子,他哪裡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現代小說閱讀師的養子,聽得小兒的話心內顫動,試探問道:“孝乃從父,順乃從母,此亦為學,如果連尊長的話都不聽得,那學成還有何用處?”
畢子抬頭看一眼太后,沒見到不滿神色,便做出一本正經的模樣談起來:“孝乃從父,順乃從母,是《孝經》中從篇的話,如果兩種經書有牴觸,又怎麼能延續百年呢?孝順於天,學用於天,究竟哪個大,是人們強加之問,不可理喻,大孝不在父母,大學不在師尊,如果將天下人都當做父母,學成自然就有了用處,也就盡了孝;如果將天下人都當做師長,甚至自己也是自己的老師,那又何愁沒有好的講師?”這些言論,自然是出自文圖之口。
“哈哈!”太后突然笑出聲,“哈,大孝不在父母,大學不在師尊,哀家倒是頭一次聽說,說的好啊,說的好,不愧是哀家的孫兒,不愧是哀家的孫兒!”
符柔尷尬至極,本想自己請來最好的師傅教畢子,沒想到弄出這般場面,已是不知如何應付。
老者含羞滿面,急忙跪在地上道:“老朽慚愧,太子深諳《孝經》,那是十六歲束髮碧玉之年才學的經論,沒想到尚能融通至學經之中,老朽以幼學為主,恐怕已經教不動太子了,還請太后娘娘另擇高明。”
老才悻悻退去,太后反倒憂心忡忡起來,想起賓王,內心又是一陣泛堵。
畢子質詢太師的訊息不脛而走,令賓王如坐針氈,太子的名氣越大,自己將來的霸王路愈不好走,朝廷中有宗族丞相的羈絆,朝廷外有秘密機關政機府的壓制,如今又來個毛頭小兒靈透無比,前面出現了諸多障礙,自己又染異疾在身,逐漸下手狠起來,意圖將朝中大員壓制住,同時開始籌謀將亡靈帶入皇宮的計劃。
涅帝十年二月末,賓王開始發難觀星府。府內的觀星師,雖無一知大師的造詣,但也全是精通星術、洞察詭異的高手,只要陰靈臨近,定然會一目識破。
賓王與丞相、觀星府掌事一同來到廣慈殿,發生了劇烈爭執。
“母后,”賓王表情凝重,絕然不達目的不罷休神態,“如今國事祥和,世道安泰,早已無鬼魅魍魎之禍,兒臣以為皇宮之內不宜再設定觀星府,一來減少了開銷,二來也表我大皇族無畏無懼的氣態,讓天下子民祛除疑慮。”
太后猛然想起文圖的話,說不定賓王手中就有魔障之物,但絲毫沒有變現出詫異,慢著性子說道:“是啊,先帝建朝之初設定觀星府,是為了穩定人心,防止舊朝蠱惑造亂,如今我大皇族帝朝一安百順,這老百姓們也盼著天下安寧穩定,觀星府太過宏大,反倒召來民間非議,賓兒確實心思縝密啊,老丞相,依你之見呢?”
閔丞相臉色一枕,濃眉緊皺,附著身子答道:“回太后娘娘,微臣認為,過之方損,如今觀星府的規模遠遠低於建朝初年,人員由一千人減少到眼下的一百餘人,這樣的建制開支甚微,影響不到朝廷,如果貿然撤掉觀星府,微臣以為尚不是時機……”說著,丞相將目光轉向觀星府掌事。
掌事立即高聲道:“太后娘娘,朝中觀星府與各地的同衙息息相關,不單單是護著皇宮陽剛之氣,還掌管著天下氣象,觀天變而知風雨,降水前入種,寒霜初收糧,旱澇之災防護,天變之難躲避,舉不勝舉,若是捨去了這個衙門,百姓們一定會惶惶不安啊。”
“此言差矣!”賓王早已下定決心,“本王意不在革除觀星之職,而是將觀星府遷至京畿府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