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書言之亂”。
賓王極力唆使腹客,使得饞臣開始諫奏,意欲廢除進言之道,書生志士不得向朝廷納言議政,文人墨客不得隨意書寫篇章,意在匡亂民聲,維護日後的驅魔之道。
文圖等人如法炮製,在皇后的大力支援下,再由皇上書寫聖旨,宣入朝廷,表面上剋制了書言之禍的大肆蔓延,可是少數私慾膨脹的地方督守深知如此策的妙處,暗地裡蠢蠢欲動,打壓正直之士,迎合賓王,短短一個月便有很多人入獄,最為惡劣的是紅城,已經有無數人被殺頭。
很多重臣敢怒不敢言,大皇朝再度陷入危機,太后心痛不已,知道賓王的勢力愈來愈大,再不加以剋制就會殃及皇宮,一發不可收拾。在她的授意下,公主帶領文圖、聶良悄悄潛入紅城,那裡是此次書言之亂最為嚴重的地域,太后明白這裡一定有賓王的要害。
紅城,位於都城北約二百里,是距離京師最近屯兵最多的城池,兵將多達五十餘萬人。此城是當年舊朝的京畿,地域廣闊,人員眾多,遙視皇朝新都,一旦起變,很快就可以圍住皇宮之城。賓王幾次欲調換京城督守葛宬,最終被太后強力反駁,於是將目光放在紅城。
督守府內,督守達麟氣焰囂張,高坐府臺之內,露出雍胖的身子和狡黠的眼睛。
一個督官立在大殿之內道:“報督守,今日捉拿書生七人,其中三人暗中書寫仙魔之詞,被官兵查獲,另外四人聲援副督守曾珂,十分強硬。”
達麟一拍桌案,不由分說下令:“關入大牢!”
“回督守,大牢內已經人滿為患,無法再塞入嫌犯了。”
“推出去,斬首!”
“遵令!”督官毫不遲疑答道。
“老賊曾珂現在還不認罪嗎?”達麟惺惺起眼睛。
督官一點頭,憤憤言道:“老骨頭倒是硬實得很,輪番刑法伺候也不認罪!”
“再打!”達麟怒目相視,猛地竄起來,身子高出桌案不多,“只有他認罪,這幫儒子才會老實下來……”
“是!”督官領命而去。
大街上,雖是爛漫夏初,可如同地下寒窖般冷清蒼涼。
文圖等人終於尋到一家開張的店鋪,入座而食,一個個面色凝重,離開京城才知道,紅城已經如同淪陷,變成了人間地獄。如果長此蔓延下去,不用兵亂,不用民反,皇朝自然而然就會滅亡。
這時一群巡兵入內,吆喝著店老闆弄些吃的,早早的便將銀子遞給小二,看上去卻不像是窮兇極惡之徒。這倒引起文圖的納悶,立即喊來店家,掏出銀子吩咐為那幫巡兵結賬,令其將銀子退還給兵捕。
果然,一個頭目模樣的人前來道謝,眼睛裡充滿迷惑。
“不必言謝,”文圖邊吃著寬面邊說著,“我們是過路的遊人,遇見官爺自當打點一番,初來此地,也不知道有什麼規矩,萬一得罪了官府,也好為我們幫襯一下。”
“這位公子見笑了,若是護各位的安全,我等倒是可以,”說著,頭目還是將銀子放在桌上還給文圖,“若是犯了律例,我們卻望塵莫及。”
文圖一怔,細瞧上去,這官兵臉面粗糙,脖頸粗重,定是農家孩子,便漫不經心問道:“這裡可是有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規制?”
“有!少言慎行就好,不可隨意書寫文章,不可亂議仙魔之道,不過,還是勸各位儘早離開紅城,免得引來禍端。”小頭目看來剛剛從兵,不厭其煩勸著。
符柔聽明白文圖用意,故意甜甜問道:“若是我等輕犯律條,你們不可以從輕發落嗎?”
小頭目聽見這般聲音,又見是妙齡女子,倒是來了興趣,窺視周圍無人,悄聲答道:“我們都是新來的巡兵,眼下只是三等,毫無發言之權,不挨板子就是好事,哪敢擅自縱容?”
“三等?”聶良一聽脫口問道。
“是啊,紅城之內兵分三等,凡是新來的,不聽話的都會納入三等,這三等之分也是將近平均。”小兵耐心答著,也似是在訴苦,反正是過路之人。
“那麼你的俸祿是多少?一等是多少?”文圖問道。
“一等月供三十兩銀子,二等二十八兩,末等二十五兩。”
聶良剛要拍案而起,被文圖悄悄扯住,示意他謹慎從事。巡兵們離去,文圖望著眼前半碗菠菜寬面,再也吃不下去。眾人又是沉寂起來,兵府規定,凡是城兵一律月供三十兩,按照小兵之言,五十萬人大多半被剋扣的俸祿,一個月下來,朝廷撥付的官兵俸祿會被抽去至少一百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