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異族飲血,其利遠大於害,血乃人之本,一旦對飲便少一些仇恨與罅隙,對於天下萬民,只是一時的不解,可是對於江山社稷,百姓安寧確是一點害處也沒有啊!”
王后遲疑起來,忽然又想起自己提前入宮,大王廢除王兵,當朝斬殺隋王,遂艱難言道:“就依王妹所言,取血!”
文圖大悅,立即令眾莊首:“吩咐下去,依符柔之方,著量配置祛病之藥,即刻研磨,待南北之兵送來血引,我要與符柔親自摻拌,以免有誤!”
“是!”莊首們紛紛散去。
無數南北之兵銀針刺血,滴存器皿,風風火火送往程家莊,無人知道其中緣由!
翌日,一紙通會震驚四海!
黑野山沙場,南北將士二十八萬身染肺癆,幸得程家莊藥師符柔配藥而成良方,可醫治此疾。然,此方需異族之血為藥引,故藥粉之中已滴入異血,日後稀缺草藥根枝也已盡數浸染,事先通會,以此告知。
南國王后烏蘭瑩兒諭令:南國將士凡染疾病者,自可食用草藥,雖有異族之血在內,事關國運兵身,赦飲者無罪。
北土大將軍求林攜北王瓦赫達王令:我北土神勇,天之子孫,命健而行,有太陽神護佑允准,自當用藥驅疾,無畏異血。
藥粉到處,患病將士無不汗顏,生命與信仰頓時發生衝突,手端藥汁望而生畏,喝下去體內便有了異族之血,不喝自己便面臨死亡;飲下便是異人,不飲當屬抗旨……
南北營地內,偶爾傳出哀嚎聲!
王后、文圖、符柔三人靜坐主殿之內,聆聽著南北兩地訊息。
“報,南國營地有兩人拒飲良藥,揮刀自盡!”
“報!北土兵勇有數人自刎!”
“報……”
幾人的臉色逐漸難看,痛苦地煎熬著……
午時,全部將士用藥,南國北土將士拒絕飲藥憤而自盡者近百人!
王后慘白的臉上逐漸現出血色,好在未發生不測,如若配藥起效,算是保住了天下二十餘萬條性命,感激地盯著文圖二人。
她又忽然想起什麼,立起身來道:“本後出去走走,你們留在此守著……”殿外幾名侍衛立即折身尾隨其後。
王后步入長廊,手撫城牆心中萬分感慨,正是這一道牆,將近兩百萬大軍攔在莊外數十日,避免了無數人橫屍疆場……她不斷徐徐前行,再次疑慮起來:當年初見文圖,雖是赤身裸體,可是絲毫沒有厭煩之感,難道他真的並非南國北土之人麼,否則為何毫無裝束出現在自己閨房之內?想起一段段往事,更是覺得文圖匪夷所思,出神入化,英明神武,可為何顏不見老去?還有這長廊,這符柔施藥,育兒之術,絕非本世界之人!
想著,心內不禁再度讚歎二人!
如非有文圖與符柔,南國早已大亂,甚至不復存在,更是自己也有可能命隕寢宮……
側目望去,自己的將士們或蹲或駐,十幾萬人失去了往日的喧囂與霸氣,苦苦等候著病恙的消除,城外早已一片狼藉,攻城雲梯破碎地散落在城下,看上去甚顯淒涼。
王后一行便是足足半個時辰,眼前已現崇山峻嶺。
遠處,兩名莊兵正在掩埋著什麼,王后看得驚奇,便喝住侍衛自己一人循步上前。
“你說莊主搗什麼鬼,費了大半天勁,好不容易取了這些血,又令我們倒掉掩埋……”一名莊兵平整著廢土,嘴裡不滿言道。
“我看是故弄玄虛,彰顯醫術吧?”
“不可能,莊主一向仗義,焉能冒著那麼多人自盡的危險行事?”
“那便是忽然發現血不可入藥,又不能如實說出,怕是王后怪罪,才偷偷倒掉,我等不可亂說。”
兩人說著,忽然覺得身後有人,驚慌失措扔掉器具,回頭一看嚇得渾身顫抖。
王后心內一蕩,這不是藥引麼?為何取來又傾倒?文圖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即便如莊兵所言,不再為引,也會告知自己,通會恙兵,免得有人誓死不飲。瞬間豁然開朗,立刻明白了文圖苦心,似是自他出現,一直在為南北平和奔波,此時異族飲血也是如此!
“你們在做什麼?”王后冷冷問道。
“王……王后,什麼也沒做,只是傾倒掩埋廢料……”一莊兵顫抖著回道。
“用不用本後挖掘開來瞧瞧?”王后震怒。
“是,是血……”莊兵不敢說謊。
王后點點頭,不再過問,兩個莊兵低著頭從身邊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