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畢子瞧著富麗堂皇的車內裝扮,臉上浮現著興奮。山廟之中出身,簡陋破敗,轉眼間溫馨華麗,令他目不暇接。
“你為什麼叫畢子?”郡主稍眯著眼睛,身子也是隨著車輛的顛簸微微顫動。
畢子轉過頭看著郡主答道:“爹說將來我要以一比十,所以起名畢子。”
“哦?”郡主提起些興趣,稍微坐直身體,凝視著畢子,“那你認為自己將來能不能以一敵十?”
“我想像爹爹那樣,做一個好家主!”畢子信誓旦旦。
“只想做個家主?”郡主又靠在坐榻上。
“家主有很多,城郡是一城家主,就像郡主,是東土的家主,皇帝是天下的家主,其實,”畢子小心翼翼地低下聲音,“我想做皇帝!”
“皇帝?!”郡主驚詫起來。
果兒與侍女撲哧笑出聲,小小娃子竟敢出口做皇?
畢子突然發現郡主面色緊張,怕是惹惱了郡主,趕緊說道:“是不是畢兒說錯了話,得罪了郡主娘娘,千萬不要告訴爹爹,要不又會挨板子!”
“郡主是郡主,娘娘是娘娘。”果兒糾正畢子的稱呼。
郡主稍稍點頭,示意自己不會轉告孩子爹爹,爾後閉上眼睛,眉頭卻皺在一起。
皇帝、父王、文圖、畢子的影子開始在她腦海中翻來覆去……
涅帝繼位以來,並未難為王兄征討統一東疆,偶爾還差人送些布匹、車馬、糧食等物加以安撫,估計是在懺悔自己的罪惡;可是,人已不能復生,自幼珍愛自己的父王早已長眠地下,他是無辜被殺,其狀悽悽慘慘歷歷在目!雖然皇帝在中原也有著萬民敬仰,就像畢子說的那樣是個好家主,可是卻無端殺害了自己的家主!既然同樣是家主,此仇不可不報!
只是那文圖,如今看來卻有些神秘,好似知道些什麼,聽著為東土及自己著想的話語,絕非宵小之徒。想著想著,郡主面前再一次呈現出文圖一把摟過自己,狠狠地親吻畫面,不自覺雙手捏緊,看他的行為舉止,既非淫邪之輩,也絕未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為何施出此舉?
更為詫異的是,這麼琢磨著,為何又失去了殺他的衝動?
不可能!郡主意識到,自己絕不會看上這個有家室的農人,那感覺到底是什麼?
忽覺得腿上有動靜,郡主微睜眼睛,見畢子在顛簸中昏昏入睡,斜著身子便將頭落在自己腿上,果兒趕忙立起,伸手欲將畢子移開,以防擾了郡主。
郡主微聲道:“無妨,就讓他誰一刻吧。”說罷,她再次合上眼睛。
果兒驚異萬分,看了侍女一眼,那侍女也是迷惑不解,一向孤僻雅潔的郡主竟能容忍農家孩子倒在腿上?
郡主迷糊中也自睡去,隨著做起夢來!
那是中原百萬大軍,揮旗西征,兵馬到處火燼高燃,無人生還,率赫與聶良將軍雖勇武強健,可不敵中原虎將,紛紛戰死,自己的兄王也被賜死,不出幾日東土淪陷……自己也被捆著押到皇帝帳前,不禁破口大罵皇帝昏庸,弒父殺兄,滅我東土生靈,忽然門帳大開,邁步而出的皇帝竟然是畢子,身後跟著卓姬!
“殺了這個犯女!”畢子怒聲吩咐。
驀地一人從天而降,竟然是文圖!他威風凜凜,持劍而視,開始為自己求情。最終,卓姬母子念在夫妻父子一場,放過了郡主,而後中原兵馬離去。
文圖回身凝視著郡主,不知說了什麼,又是一把將自己抱住,撅起嘴意欲親吻自己。
“混賬!”郡主大怒,不想一時驚醒。
果兒與侍女聞聽郡主怒罵,嚇得趕忙起身來到身邊問道:“郡主?”
郡主輕輕擦拭額頭汗滴搖搖頭,示意自己只是做夢,忽然想起文圖,下意識地微撩車紗,向後望去,白陽依舊照耀著文圖所在的車鸞,四周也絲毫沒有異狀,長長吁出一口氣。
果兒與侍女再度四目相對,啞口無言。
於是郡主再次回憶夢境,應該是文圖的告誡才會有皇帝西征吧,將軍戰死當是卓姬曾暗刺率赫之故,至於畢子為皇,完全是剛才與畢子交談所致,至於那文圖出現救自己,又要吻自己,定是剛剛所想……她心有餘悸,不禁將目光停留在身旁鐵匣,思忖半刻放下心來,只要涅帝一死,無人會西征東土,自然不會出現噩夢場景。
突然,一聲轅馬嘶鳴伴著勒車而止,郡主身子急速向前傾斜,果兒搖晃著身子把持住郡主,剛要發聲怒斥車伕,聞聽車外騷亂,畢子也滾落到地板上,迷迷糊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