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太后娘娘,閔丞相求見!”翠嬰進殿稟道。
太后瞧一眼文圖與符柔,剛想說什麼又放棄,咳嗽一聲又連忙止住,輕聲令道:“有請!”
老丞相灰須短立,精神卓越,邁著剛健步子應聲而入,跪地恭言:“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仍是嚮往常一樣沒有立即應聲,徐徐立起身,向前邁出一步方才開口:“平身吧,老丞相今日前來可有要事?”
“謝太后娘娘,”閔丞相起身答道,“西疆傳來奏報,有少數散族屢次發兵侵擾中原土地,掠奪財物,應對之策眾口不一,老臣前來聽候太后娘娘聖裁。”
太后冷哼一聲,漠然看向老丞相問道:“你且說來聽聽,都有什麼對策?”
閔丞相不敢對視太后,低頭道:“回太后娘娘,以出兵剿之者居多,認為以此匡正皇威,固我邊陲。”
“依你之見呢?”
“微臣以為,邊疆散族人數雖微,但遊牧者甚多,一旦出兵定會耗費朝廷重金,有些得不償失……”
太后又向前小踱兩步,冷冷問道:“那依皇上之見呢?”
閔丞相渾身一震,緊張地抬起頭,遇見太后鋒利目光又俯下去,皇上染病之後從未謀面,哪有聖旨而下?
“這……”丞相無言以對。
“丞相啊,”太后慢條斯理說起來,身子又落入太后椅,“哀家與卿家都老了,可是這人老心不能老,老丞相輔佐先帝十數載,幫襯涅帝也將近九個年頭了吧,一定了解皇上的脾性,諸事先要想一想,若是皇上在,此事應該如何料理?若是皆聽了朝廷大員的話,皇上痊癒返朝如何作想?話再說回來,一切都依了大臣的意見,那還要皇上做什麼?”
撲通一聲,老丞相汗顏慚愧跪倒在地,雙手緊按地布,額頭緊貼地面,顫聲說道:“微臣愚昧,老臣不敢僭越,還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側過臉去拾起佛珠,又緩緩轉頭俯視著丞相,絲毫沒有令其起身的意思,意味深長說道:“朝廷之上七嘴八舌的時候多,哀家卻認為這是好事,眾人都在擔心著天下,眷顧著皇朝,有些小事卿家自可獨斷,可是有些時候卻要做做樣子,以皇上的性情裁判,讓群臣都琢磨著,這皇上的聖裁還在;不要說卿家,即便是哀家,都應該是皇上的影子,你說是不是?”
“太后娘娘教訓的極是,微臣明白了!”老丞相叩頭不止。
“皇上一向仁慈,賞罰分明,那散族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出兵侵擾,那就說明他們一定是無路可走不得已為之,哀家琢磨著,若是皇上當朝,可能會下旨安撫散族,賞其錢糧維持生計,當然,為首之人自當責罰,若是飽暖了族下,說不定首領們自動前往疆地官府請罪,哀家只是猜測而發,當然沒有卿家韜略,你便看著裁斷吧……”說完,不禁又是接連咳嗽幾下。
“老臣豈敢,太后娘娘所言極是,吾皇英明,定會如此啊,臣一時糊塗,還望太后娘娘恕罪!”
丞相羞愧離去,符柔卻呆若木雞。
“你現在是不是後悔當初作為?”殿外,文圖再次逼視符柔,兩名穿梭師四目相對。
符柔瞪文圖一眼搖搖頭,可是眼神中明顯透出茫然。
“你曾經多次動搖過,因為你心裡明白,殺父之仇乃一己之私,而當今皇上身系萬民,你是在弒殺普天之下的主人,尤其是眼下,你應該看清皇上的英明,他絕不會暗殺你的父王,即便是有,也是你的父王犯下了滔天大罪!”
“父王沒有!”郡主身子一震,斷不相信父王有罪。
“那麼,殺你父王的絕非皇上!”文圖義正言辭說道,見有人走近返身而去。
郡主心裡翻江倒海,連日來的聞聽訴說,令她惶然失措,不禁暗暗道出:“皇上……”
第四十五章 摸胸手
雖入十月,中原的京都仍然殘留著幾分暖意,長街上商販路人的衣著五花八門,年少者依舊延續著夏日的長袍薄錦,老孺則大多披上了短套馬甲。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文圖奉旨與符柔一起赴市集為太后購物,只是遠看去形同陌路之人,符柔故意遠遠離開文圖,免得再受侵擾。
文圖自然識趣,這是鬧市,一旦引起誤會弄倒官府那裡,老太后的臉面定然受挫,只是遠遠地隨著,他心裡也是喜滋滋的。
驀地,文圖發現不對勁,只見一位白面書生剛剛經過符柔身旁,符柔身體便有些搖晃,而後竟然隨著那書生行走起來。他立即握緊雙拳跟了上去,眼見兩人拐入一條衚衕,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