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稟之氣的渾身發抖，手中的刀還在。
鐵華鎣看著他，臉上的戲謔的笑，慢慢變成冷笑，道：“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說著準備起身。
林稟之將小刀放下，道：“鐵兄…”
鐵華鎣站著，眉頭皺了皺，道：“你應該叫我什麼？”
林稟之喘息了兩下，低聲道：“主人…”
“高點，聽不見！”
“主人！”
鐵華鎣笑著坐了下去，用眼睛看看林稟之，又看看地上的半個梨。
林稟之走過去，彎下腰，用嘴將地上的梨叼起，半蹲著蹦過來，蹲在在鐵華鎣的腳邊。
“乖，叫兩聲。”
林稟之含著半個梨，汪汪地叫了兩聲。
鐵華鎣哈哈地笑了起來，道：“諸位，你們看的可盡興！”
話音落，在不遠處的房間裡，走出四個人來，這四人都是城裡富貴人家的子弟，往日與他，與鐵華鎣走的較近。
原來，這才是鐵華鎣真正的意圖。
這個遊戲，他們曾經玩過，以前是他們讓別人這麼做，現在，輪到自己了。
林稟之不知道這是不是報應，但這一刻，他所有的驕傲、自信、狂妄、尊嚴徹底沒了。
林稟之想要哭，可是終究沒哭，反倒笑了起來。
如果，在他回來那日，能安安靜靜地聽林茂和鐵杉談話，能放下面子求一求鐵杉，事情或許就能達成了。
可是，自己終究還是…
這下，自己要吞下這個自己釀的苦果了。
鐵華鎣笑道：“幾位，過來，一起喝酒啊。”
那四人猶豫了一下，都走過來，坐下。
鐵華鎣給四人斟酒，笑道：“今日不醉不歸啊。”
四人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一邊喝酒一邊吃肉，其中有個稍微胖一點的青年吃完一塊雞骨頭，放在桌上。
鐵華鎣看著道：“張兄弟，你是不是忘了？”
姓張的胖子疑惑了一下，道：“沒有…”胳膊就被旁邊人碰了一下眼睛示意了一下蹲在地上的林稟之。
姓張的胖子趕緊道：“是忘了。”將桌上的骨頭扔在地上。
林稟之吐出半個梨，過去將骨頭吊起來，汪汪地叫了兩聲。
鐵華鎣笑道：“真乖，來，喝點酒啊。”
說著端起桌上的酒壺，朝林稟之的臉澆了下去。
林稟之張開口，沒有多少進了嘴裡，都在臉上。
“高興嗎？”
林稟之汪汪地叫了兩聲。
鐵華鎣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四人附和著大笑。
於桌上五人說笑、喝酒、吃肉，將吃剩的東西扔下去，林稟之真的像狗一樣，放下這個，叼起那個。
桌上的人在笑，蹲在地上的林稟之也在笑。
夜幕降臨，鐵伯來了，象徵性地斥責鐵華鎣胡鬧之後，帶著林稟之去見了鐵杉。
鐵杉看著林稟之，道：“還記得三日前你說你有你父親的誠意嗎？”
林稟之點頭，道：“記得。”
鐵杉看著林稟之狼狽的樣子，道：“這才是你和你父親一樣的誠意！”
林稟之一愣，終於明白了。
他的父親，那個人前光鮮的父親，曾遭受過今日這樣的屈辱。
“現在，我們談一談你的事情。”
林稟之低聲道：“剿滅蔣二福，拿回大人的鏢，也給我父親報仇。”
鐵杉道：“可以，但是軍費呢？”
林稟之道：“需要多少？”
鐵杉道：“兩萬兩。”
林稟之早就預想到鐵杉會獅子大開口，但是開口就兩萬兩，這幾乎是威武鏢局的極限了。
可是，林稟之不敢拒絕，他怕再來一次這樣的經歷，他怕今日所忍受的一切都白費。
“我們出！”
鐵杉笑道：“很好！記住，你要是乖乖地聽話，今日的事情不會出將軍府，若是你不聽話，那就…”
林稟之低頭道：“我知道。”
鐵杉道：“回去吧，明日帶上你的人隨我一起剿匪，軍費現付一半，後續地慢慢給。”
林稟之恭敬道：“一切聽從大人吩咐。”
出了將軍府，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林稟之轉身久久地看著遠處的將軍府。
夜色裡，那巨大的府邸猙獰如一頭匍匐的猛獸，呲著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