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往兩側的,是兩排十八個稍小一點的座椅。李正風抓著一本嶄新的書籍,忐忑不安地坐在十八個座椅中比較靠前的一個。
此時文淵閣的十八大學士全部到齊,可上邊四席只來了一個,最中央的寬大座椅一直沒人出現。他眨了眨眼睛,把書本死死地塞進了懷裡。
“這次的事情我來處理。”四席中出現的那個是個耄耋老者,年過古稀的樣子,五短身材馱著背,身上穿了一件怎麼看也不相稱的粗布短褂,腳上穿的也是一雙布鞋。知道的尊他是文淵閣正二品學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的老農出來遛彎了呢。
“怎麼是您來處理?”
“這怎麼可以!東瀛國大使館被滅,這可是有損國體的事情。”
“我大唐以仁對外,必須嚴肅處理這件事情,難道學林宿老他老人家都不出面嗎?這怎麼可以?”
大學士們急紅了臉。
噼啪啪,大殿的三十六盞長明燈的火苗閃爍起來,燈芯在火焰中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好像垂死的野獸在劇烈掙扎,但不管怎麼做火苗還是在風中熄滅了,燃燒千年不滅的鯨油完全失去了應有的效果,閃出最後的一絲火光就寂靜了下去。
整個大殿一片昏暗,只剩下老人的眼睛灼出翠綠色的火焰,像是墳地幽森的鬼,又像是餓了十幾天的白狼。十八大學士全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忽然想起眼前的老人是誰——曾經的當朝大儒,卻在關鍵的時刻改修法道。要不是走錯了這一步,最上方的位置。。。
他們看了眼最中間的黃花木座椅,古樸、莊重,象徵儒家最崇高的一人。要是歐陽休不改修法道,否認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觀點,怕是,不,是一定,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一定是他!
儒家改修法道,等於是武者的棄功重修,除了輩分以外,論天資、論才智,學林宿老他老人家都承認自己比不上他。
哪怕儒道廢掉了,哪怕他現在是外儒內法,整個大唐也沒人敢否認他,他依然能坐上儒家最尊貴的四席之一。這就是歐陽鎮海,正是歐陽休!
耄耋老人咳嗽了一聲,三十六盞長明燈又自己亮了起來,他的背還是駝的,穿得還是一副鄉下老農的樣子,但沒人敢再輕視他。只是稍微一個動作,世人就想起了他的恐怖。
他低聲笑著說:“改名歐陽休,倒是真個忘了自己是歐陽鎮海了。。。不過我記得自己還算有點身份,處理這種小事。。。呵呵。。。”
“這可不是小事!”有人想這麼說,但剛張開了嘴,一股子寒氣就從心底冒了出來。他想起歐陽鎮海到底是個什麼人——‘怒火中燒,燒他個天翻地覆;紅塵滾滾,滾成個血流成河’,歐陽鎮海可是一怒下屠了三百萬南疆鬼族的傢伙,那幫子蠻夷吃人成性也是該殺,但一口氣屠戮三百萬,歐陽鎮海在大唐史書上刻下了自己的累累兇名。
三百萬南疆鬼族,其中可有不下於300個修士!
歐陽鎮海就是那時候改名歐陽休,也是那時候拋棄了自己的畢生所學,破功重修,自創《怒法紅塵》,雖然不是大儒了,但相傳他的實力暴漲數倍,更有傳言說:他和陛下鏖戰百日不分上下,竟然逼得陛下定立新法,免了他的殺生之罪,還保留了他儒家四席之尊!
讓這種人處理阿古的事情,學林宿老還有陛下。。。。這個大儒嘆了口氣,躬身行禮說:“歐陽大人,此事既然您來處理,容許景德告退。景德無能,豈敢對您的決定有所質疑。”
“嗯?”歐陽鎮海哼了一聲。
這個大儒驀然發抖,改口說:“景德的意思是:景德才學有限,不敢妄自談論您的抉擇,景德對您的決定絕對沒有半點意見。”
歐陽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十八學士接連告退,李正風好幾次也想走開,腳下卻好像生了根,把他死死的定在了那裡。等人走光了,他苦笑著拱手說:“師兄,您留下正風卻是為何?”
“少廢話,那小子給你的好處呢?”歐陽休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
“好處?什麼好處?”李正風瞪圓了眼睛,一副被人冤枉,特別委屈的樣子,“師兄可不能亂說話,正風向來。。。”話沒說完就被歐陽休截住了:“你向來不要臉,沒好處你跑的比誰都快,有好處你誰都敢坑。”歐陽休一改面對別的學士那種霸道的樣子,咬牙切齒地說:“你敢說南荒鬼族的事不是你陰我?我好好的在長安享受,是你非要拉著我去南疆遊玩,又恰好遇見南疆鬼潮,又恰好碰見鬼族吃人,又恰好吃人的是南疆鬼族的公主。。。。”
他夾著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