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簷山脈,最高的戰力依舊是嬰變境實力,森羅門被滅之後,也是再沒有發生過什麼大戰,倒也算是和平。
蒼嶺之上,一位身穿青色長裙的美麗女子正在一花圃之前澆水,她每個月都會在這片地裡埋下一顆花種,不知不覺間,已是開出了成片的花圃,這些花兒開得那般美麗,但那思念的人,卻是一直未歸。
若不是他留在蒼嶺的生命之火依舊燃燒得旺盛,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熬過來這一段對她而言極其漫長的時光。
“你究竟去了哪兒?”她輕輕嘆息一聲。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華美霓裳,容貌國色天香的女子出現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淡淡惆悵的表情,不由得輕聲笑道:“怎麼?又想那個傢伙了?”
夏曇回過頭去,站在她身後的,自然就是黎羅了。
“師尊。”夏曇輕輕喚了一聲。
黎羅走到她的身邊,看著下方開得燦爛的花,也是嘆了口氣道:“那傢伙,也不知究竟被那黑洞捲到什麼地方去了,是不能回來,還是不想回來啊?”
“他一定會回來的。”夏曇輕聲地道。
“但願吧。”黎羅說道,“最近有一個傳聞,從天簷山脈西北方向的月牙山脈一直傳了過來,說是有著一個青年帶著一個小女孩一路強闖宗門,只為借一下傳送靈陣,根據那青年的路線,他應該是往天簷山脈而來,你說,那人會不會就是夏祈?”
“應該不是吧,我也聽人說了,那青年似乎是一位凡天境的強者,夏祈離開之時才剛剛入玄虛境,我現在也才嬰玄境後期,他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入凡天境?”夏曇說道。
“那傢伙怎麼能按常理來算,在這天簷山脈,他留下的傳奇般的事蹟還少嗎?”
夏曇仔細一想,倒也覺得有理,其實她的心中也曾想過那人會不會就是夏祈,但她又不敢想,因為她怕不是,那樣她會很失落。
…
夏祈與敖念谷已經進入了天簷山脈,又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回到蒼嶺,現在,兩人所處的位置正是夏祈出生與成長的那個小村莊。
這片村莊已經變了模樣,村人們都不見了,村裡住的都是外來人,聽他們說,是這村裡出了一個玄虛境的強者,然後帶領著全村人住進城中去了。
這倒也算是一個好訊息,而夏祈帶著敖念谷來到村尾西南方向的一間小石屋前,他突然又有不好的預感。
小石屋依舊殘破不堪,門上的鎖日曬雨淋都已經鏽得不成模樣,看這裡荒涼的樣子,估計至少也得有幾年沒人來過了。
他輕輕將鎖打落,那老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聲響,自己打了開來,而石屋裡面只有灰塵和蛛網,卻不見那個懶惰的老頭的身影。
“那傢伙也跟著大夥兒去城裡了?”夏祈自言自語著,但他覺得以那個老頭的性子,應該是不可能的才對。
他從屋裡又走了出來,走到了這石屋的屋後,那裡凸起著一個土包,上面立了一塊木牌。
木牌上的字跡夏祈認得,是那老頭的字跡,看來這個連名字都沒有寫的木牌子還是他自己做的。
木牌子上只刻了一句話——食完埃土飲黃泉,天地大逍遙。
一個懶惰鬼的糟老頭子,倒是敢寫這麼浩然大氣的碑文。
他笑了笑,接著在那土包之前跪了下去,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
敖念谷見夏祈這模樣,心中也就猜測那墳墓裡的人或許是夏祈父母之類的,也就跟著乖乖跪下磕起頭來。
夏祈而後又給夏侯先生做了一個新墳,立了石碑,石碑之上除了之前那句話,還多了‘恩師,夏侯雲風’六個字。
以前要不是夏侯先生將千年不死丹讓給了他,那麼或許現在死的人是他,而活著的,便是夏侯先生了。
“千年不死丹,我現在也能煉製了,你若是等我個幾年就好了。”夏祈低聲自語著。
他想起兒時跟著夏侯先生讀書的日子,那個老傢伙很懶,什麼東西都只教一遍,學不會?學不會那老傢伙就躺在床上懶懶地揮了揮手說道:“學不會就自己玩去,資質愚鈍,孺子不可教也!”
想著想著,他的眼角,竟是有些溼潤了起來。
敖念谷在旁邊吐了吐舌頭,這種場合她也不好作怪,所以就乖乖呆在夏祈的一旁,世界安靜得只剩下風吹樹葉的聲音,時光荏苒,想象中的重逢成了一段回溯,懶鬼老頭終於可以永遠地懶下去了,結束他那滿懷愧疚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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