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煙塵四起。
二青正準備再度施法,將這些草木落石捲成洪流,給劍閣修士們再送一波時,便聽到大白的傳音。
二青愕然轉身時,只見那赤色劍蛟已然穿過那狐妖的身體,而後狐妖又從人身變成了妖體,只一瞬,那妖體在萬道劍芒的沖刷下,直接化為一堆碎肉,只剩下一個鮮血淋漓的骨架。
唯有一顆紫色妖丹,朝著那狐女紫馨飛去,沒入她的口中。
而此時,無數劍氣化為絲線,朝著那些碎石草木絞去,將那些絞為粉碎之後,捲起罡風,將這些沙石卷拂出去。
不過二青對此並沒有其他多餘動作,他和大白,此時都在看著那親手殺死自己曾經妻子的林道然。
這傢伙,真敢下此狠手啊!
而和二青他們一樣的,還有劍閣的一眾修士。
他們本以為,他們的閣主雖然話說得狠,但最多,也就是把那狐妖重新抓起來,鎮於那鎮妖塔之下罷了。
哪曾想過他們的閣主,真的下得了此狠手!
幾位老道見此,不由在心裡長嘆起來。
他們都覺得,這個時候的林道然,心中定是比誰都痛!因為當初他和那狐妖,也曾恩愛過!
只是礙於身份,因由師仇,他最終還是走上了極端。
此時,秦玄嶽本是拉著狐女紫馨準備離去,但當那個紫色妖丹朝她飛去,並飛入她嘴裡後,他卻被那狐女給甩開了手。
狐女紫馨朝他一推,道:“你速走!”
而後她則朝著那鮮血淋漓的巨大骷髏架子飛遁而去。
秦玄嶽見此,不由失笑,末要搖了搖頭,縱身跟了上去。
她不走,他走了又有何意義?
本就死志已萌的他,這個時候,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隨著狐妖身死,二青和大白他們也與眾老道罷戰,天空中那滾滾鉛雲漸漸消散,被遮憋已久的陽光,終於穿透雲層,普照大地。
只是,大地已不是此前那般模樣,到處是殘垣裂痕,殘破不堪。
那狐女紫馨來到那血骷髏面前,跪坐在地,雙手顫抖地伸向那血肉,嘴裡吶吶說道:“我不恨,我不恨……”
只是眸中的淚水,卻是止不住往下流。
最後,她雙手按地,失聲痛哭。
那哭聲,讓所有聽到之人,都不由為之沉默。
然而,唯一一個沒有沉默的,便是她的父親林道然。林道然此時已經感覺有些無法繼續控制那赤色劍蛟。
於是,他冷著臉,看向秦玄嶽,傳音道:“玄嶽,速速出手制住她,之前你所犯之過錯,我可既往不咎!”
秦玄嶽聞言,愕然抬首,而後慘然失笑,緩緩搖頭道:“閣主,事已至此,你還不願罷休麼?”
眾人聞言,不由狐疑,不知閣主和他說了什麼。
林道然懸空而立,瞥了秦玄嶽一眼,而後高聲道:“你師叔祖生前曾卜過一卦,言人與妖之後代,將禍亂天下。這一卦,顯然應驗在她身上。若非她,鎮妖塔中那些妖魔何以能逃得出來?若非那些妖魔逃出鎮妖塔,我劍閣何以成如今這般?你還要執迷不悟麼?”
秦玄嶽聞言,哈哈大笑,笑聲與眼淚齊飛,高聲喝道:“閣主殺妻滅女,如此大義滅親之舉,嶽誠不如!嶽斗膽請問閣主,在紫馨放出鎮妖塔諸妖時,鎮於鎮妖塔內的斬妖劍,去了何處?”
二青聞言,不由嗤笑一聲。
林道然聞言,咬起牙來,喝道:“冥頑不靈!即如此,那就別怪本閣主未給你機會了。”頓了下,他又看向狐女紫馨,道:“紫馨,你可願束手就擒?你若……”
“為什麼?”狐女紫馨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看向懸空而立,高高在上的林道然,問道:“父親,為何要這樣?為何一定要殺母親?”
林道然冷然道:“人與妖,不兩立!”
“既如此,那我是如何來的?”紫馨凝視著林道然,問。
林道然咬牙道:“你只是一個錯誤決定下出現的錯誤結果,百多年前,你就應該離開這個世界。不過,既然你能苟活於世,也算你之造化。你若願降,我可饒你性命,如若不然……”
“降?像母親那般,被囚於那塔中,終生不見天?”紫馨緩緩低下頭,呵呵笑了起來,淚與笑,兩種極端的表情呈現於其臉上,讓人不忍直面。“不降,你亦欲將我像孃親這般打殺?”她抬起了頭。
林道然咬牙道:“為天下蒼生計,若你一意孤行,我也不得不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