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和二青心中頗有些沉鬱。
師尊她老人家,這是真的不想見他們呢!
二人不死心,便自那般叩拜著,耳畔不時傳來那些進香者對老母的訴求,有求官者、求財者、求子者、求姻緣者……比比皆事。
這讓二青不由想起後世那首詩: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仔細想來,豈非如此?
第47章 舍與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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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晨間到日暮,又至月上中天,再至朝陽初升。
二人就那麼長跪著,仿如雕像,旁邊不少進香者都暗覺奇怪。
那老母宮裡住持事物的道長們,更是暗中訝異不已,直道此乃老母的真信徒無疑。不然,何以如此虔誠?
他們那些肉眼凡胎,又豈能看出,此二人乃老母的弟子?
只是不知是何因由,老母不想見他二人。
當日上中天,二青和大白在心中長嘆一聲,拜別起身。
走出老母宮,二青看了眼情緒不佳的大白,道:“師姐,想來師父她老人家不見我等,定是有其緣由,只是我等不知罷了!”
大白搖頭輕嘆道:“師尊當年離開時,曾對我言,不要去找她老人家,若想報師恩,行善便可。師尊此番不見我等,想來亦是在告知我等,修行之人,當拋去這些兒女情長,方能得證逍遙。”
她說著,輕掠秀髮,複道:“然正如你所言,拋卻人類情感,那與草木牲畜何異?我等本就畜形練化而成,若要捨去這情感,那當初又何必艱苦修行,去冒那天打雷劈,粉身碎骨之險?”
“師姐切莫做此想!”二青道:“且不說這得證逍遙,是否真要捨去這情感?單說從無到有,再到捨去,這便是一個修行感悟過程。捨去,並不等於無。鍾離兄曾言,念生念滅,只在一念之間。若仙神真個無情,又何必教人行善?且,知捨去之苦,方知享有之甜,對否?”
“那師弟認為,是舍,還是不捨?”
二青聞言,抬頭望天,而後用雲霧裹住全身,朝著當初他的修行之所青衣洞,縱身騰雲而去。邊笑道:“未曾經歷,便自捨去,豈不可惜?我等成妖還未千年,還算不得老妖,世間百態未曾觀遍,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愛恨情仇亦未曾嚐遍,又何必急於捨去這一切?”
大白也縱身跟隨,問道:“師弟此何處去?”
“回我當初修行那洞府一觀,師姐有興趣否?”
“且去看看!”
須臾間,二人便來到一座山峰,山還是那山,洞依舊那洞。
搖首四顧,蟲鳴鳥叫,虎嘯猿啼,依舊不絕於耳。千峰競翠,萬仞爭妍,依然如戟似刃。雲霧繚繞,飛泉流瀑,依是幽幽緲緲。
進入洞中,內中一切依然如故,抬首觀望良久,二青道:“師姐,我欲在此修行一段時日,將那大小如意之術完善,也將其他法器重新煉製一番,把大小如意之術的禁制加進去,你意如何?”
大白點了點頭,道:“正好,我也可以領悟一下此術。”
於是,二人傳音給雪練和紅綾,讓它們在山中先住段時日。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時光匆匆,一個年頭轉瞬即逝。
當二人從青衣洞中出來時,已是秋風悽悽,萬物蕭瑟時節。
二人出了青衣洞,二青回首凝望半晌,騰雲駕霧而去。
大白見此,亦緊隨而去。
二人下得山來,找到雪練和紅綾,發現它們已經和這山裡的一些山精野怪混熟,且在那裡坐而論道。
那一眾山精野怪見到二青和大白,紛紛上前問好,有些年老的精怪則問道:“二青師君,可還記得我等?”
仔細看去,才知這些山精野怪中,有些居然是當初曾跟隨他學過人類文字的‘老人’。誰想百多載過去,還有當初的精怪活著。
二青見此,亦是感慨良多,而後便盤膝而坐,開始給這些山精野怪講起道來。二青沒有講太深奧的東西,只講如何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