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抓耳撓腮,倒是無言可答,好在祝海解圍:“習武之人講究拳不離手,侯爺和魏將軍對總鏢頭倍加推崇,每天錦衣玉食的招待,總鏢頭怕養尊處優慣了功夫退步,便來這裡活動活動。”
當日不肯合作、跟李家破臉的武者離開李府,雖然懾於李家之威,未曾揭發李家的不法行徑,其實晉州的很多上層人物對此早有察覺,李家的非法生意早已成為眾人心知肚明卻不能說的秘密了,否則李沐清事先警告這群武者,豈不等於不打自招?
一來他做事縝密,交易過後從沒遺下任何漏洞,二來李家是晉州的財政支柱,當此亂世,誰也不能自毀長城,因此魏文昇對當晚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張大路等人貪圖重利,轉投李家,又被李家逐出,晉州再也容不得他們,張大路只好返回黔南。
正說話間,璐瑤夫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張總鏢頭,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竟能在此遇上你們三位。”
張大路向外望去,見洞口站的一人嫋娜多姿,容貌嬌豔,正是璐瑤夫人,先是有些意外,隨即怒道:“臭娘們,你還敢跟老子見面?”
璐瑤夫人冷笑數聲,道:“你們三個狗東西,有什麼不敢見的?呦,這小子怎麼還殘了?”
陸小遠一怔,隨即想到她是怕張大路二人挾持自己,假裝不識,於是故作驚愕的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彷彿對眼前之事一無所知。
祝海陡然間見到一位光**人的美婦,先是一呆,隨即喝道:“你便是李家的賤女人吧?你害得總鏢頭為晉州所不容,祝某豈能容你!”從袖子裡抖出一根蛇形長劍,當胸刺了過去。
璐瑤夫人雙臂下垂,雙手攏在袖裡,彷彿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毫無察覺,待那蛇劍的劍尖距她胸口不到二尺時,長袖一揮,嗤的一聲,劍尖斷掉,向旁飛射。
祝海大為詫異,尚未回過神來,對方已經近身,銳金短劍在他胸口劃了一道橫槓,他揮掌抵擋,手掌被齊腕斬斷,鮮血撲灑之中,短劍又在他劃了一道豎痕,血如泉湧,祝海睜大雙目,倒地氣絕。
璐瑤夫人向後躍開,在短劍上輕輕一彈,血珠一顆顆地掉落,短劍又變成一泓明淨的秋水。
祝海的劍術以詭異多變見長,敵人擋開他一劍,他的第二劍會從敵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出,不料璐瑤夫人袖中藏刃,這一交鋒便切斷了他的兵器。
張大路又是驚駭又是惱怒,張大嘴巴,怔怔的望著祝海的屍首半天,才怒叫道:“臭婊子,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塊,給祝鏢頭報仇!”
他一手持錘,一手持鑿,錘鑿交擊,噹的一聲,一道閃電轟向璐瑤夫人,身子斜向前猛竄,伸足在左側洞壁上一撐,身體轉向的同時,錘鑿再交,又一道閃電轟出,竄到右側洞壁,如法炮製。
三道閃電連環而出,山洞為之一亮!
璐瑤夫人左右搖擺,避開兩道,氣凝短劍,與第三道閃電一交,虎口登時痠麻,短劍險些脫手。
這張大路雖然不入流,他這副開山鑿卻是南疆異獸巨吼猛獁的牙齒雕成,可稱得上神器,使得險道十三轟威力倍增。
張大路右手鑿緩緩下落,左手錘連劃三個圈子,急向下墜,噹一聲響,一道雷柱在地面划著裂痕,衝向洞口。
璐瑤夫人深知這一擊的力道更勝剛才,不敢抵擋,轉身便逃。
張大路喝道:“臭婊子,別跑!”發足急追,剛奔到洞外,突然停步,痛呼一聲,坐倒在地,急忙抬起左腳來看,靴底扎著三根銀針,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將右手裹厚,才去拔針。
銀針入肉見血,上面沾的血卻是紫黑色,顯然銀針有毒。
璐瑤夫人甚是警覺,剛回來時,聽得洞中有說話聲,又見洞口的機關陷阱均被破壞,心知來者不善,匆忙間來不及佈置厲害的陷阱,便將十來根銀針插在地上,並用樹葉蓋住,果然張大路中計。
她從容不迫的踱步而回,將剩餘的銀針收了,嘆道:“張總鏢頭,怪只怪你運氣不好,送上門來給我殺。”
張大路左腿頃刻間腫的有平時兩倍粗細,並且半片身子無知無覺,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璐瑤夫人剛把短劍舉起,卻聽得陸小遠叫道:“慢動手!”
陸小遠道:“這位張總鏢頭雖然脾氣火爆,卻非歹人,請夫人饒他一命。”
璐瑤夫人皺眉道:“饒他不殺,豈不是養虎為患?”
陸小遠道:“他魯莽無謀,夫人要制服他,不過舉手之勞。何況他剛才還答應要照顧我,衝這一點,我也不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