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飛虎隊所過村鎮驛站,地方首腦無不鋪張款待,眾將士的食宿倒比曠天城軍中豐盛。這日黃昏,來到黑石鎮,陸小遠等一百多人住在當地富紳的豪宅中,其餘士兵也各有安排。
吃過晚飯,陸小遠在花園散步,見十來個士兵圍坐成三撥,吆喝起鬨,過去一看,原來是在打牌,在其中一撥人中坐下,道:“來,加我一個。”
眾將士笑道:“原來袁少俠也好這一口,歡迎之至。”心裡卻暗暗盤算,該輸給他多少合適。
他們玩的是保龍,陸小遠只是知道規則,並沒怎麼玩過,一上來就連輸三局,五兩半錢銀子,陸小遠正要掏錢,一人道:“袁少俠初來乍到,這三局就當練手了,不用玩錢。”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天目嶺(1)
餘人紛紛點頭,心想這人的牌技原來爛的發臭,便加大了放水的成分,豈知接下來的三局,陸小遠連輸。他搖頭苦笑,道:“我的賭運十分不佳,看來就不適合賭錢。”
正要掏銀子,那人又道:“先不必,少俠想來還沒熟悉,這三局也不算。”
陸小遠瞪眼道:“輸了就是輸了,你們當我是無賴麼?”把錢分給四人,道:“都拿著。”
四人只好接錢。接下來的幾局中,有時明明識破了“間諜”,仍假裝不知,亂打一氣,有時“皇帝”故意對著“間諜”大打出手,陸小遠又不是傻子,漸漸地看出其中端倪,將牌一丟,喝道:“混賬!你們敢逗小爺玩?”
四人忙道:“不敢不敢,我們哪有那個膽子?少俠天縱英才,牌技逐漸增長,我們不是對手了。”
陸小遠怒道:“胡說,哪能幾局的功夫就增長到這麼高的水平?”轉了轉眼珠,道:“這樣,你們贏了,我拿錢,你們要是輸了,一人挨我一掌。”
四人面面相覷,道:“少俠,咱們同為帝國效命,哪能自相殘殺?還是玩錢的好。”他以武者的身份受到魏文昇的青睞,實力當然高超,若挨他一掌,只怕不死也得重傷。
陸小遠揮出一掌,從假山上打落一塊斗大的石頭,道:“我說怎樣便怎樣,誰要再多說一句,別怪我掌下無情。”
四人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打牌。他們均知腦袋沒有假山堅固,再也不敢放水,使出渾身解數,很快陸小遠就輸了四十多兩。
陸小遠卻不生氣,反而拍著他們肩頭誇獎他們,他們這才知陸小遠的脾氣跟平時所見的名俠武者大不相同,便都不再拘束,眾人吵鬧呼喝,海侃閒聊,氣氛很是融洽。
等到達天目嶺,陸小遠身上的三百兩銀子只剩了三十兩,其餘的都打牌輸給眾將士,眾人贏了錢便輪番請客,幾頓酒喝下來,對這豪爽慷慨、平易近人的少年好感大增。
飛虎隊此行帶來一百多頭血魔狼、獵王隼,上了天目嶺,行路的過程兼著遊獵,倒是收穫頗豐。
這日中午,眾人在山谷中休息,陸小遠等數人隨意散步,走出不遠,看到一座亭子。亭簷飛起,如同鳥翼,每根亭柱都有合抱粗細,簷下一塊牌匾,寫著“檮然亭”。
數人坐定,陸小遠奇道:“陶然,乃是歡快愉悅之意,這檮然之意何解?”
一將官五十多歲,對晉州掌故頗為了解,道:“袁少俠有所不知,二十多年前,帝國大司空檮子夭來晉州視察,當時的陳侯爺忙於政務,沒怎麼作陪,由現今的山侯爺陪檮司空來此狩獵,臨時起了這座亭子。”
“現在亭子有些破舊,當時卻金碧輝煌,舒適宜人,檮司空歇息過後,說道:入亭陶然。侯爺便請檮司空題字,這“檮”字語含雙關,既有“陶然”之意,又是指檮司空光臨,乃是給亭子增添光彩。”
陸小遠遊目四顧,見不遠處有一條小小溪流,溪水叮咚,卻不清澈,而是泛著五顏六色,感到奇怪,道:“那條溪流倒是有趣,我還沒見過有色的溪水呢。”
那將官道:“這條溪流名叫洗妝泉,也是有典故的。”
陸小遠道:“願聞其詳。”
那將官道:“侯爺早已將晉州最有名的十八個歌舞戲團請了過來,並在山間搭起戲臺,趁著檮司空在亭中休息時進行表演,數百名舞女演員在這溪流中洗妝,胭脂水彩將溪水染得五顏六色,至今未變回來。”
陸小遠觀望四周,地形凹凸不平,山石陡峭,要在此處搭起供數百人表演的戲臺,不知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除此之外,想來山日晞還有別的主意,又不知要奢侈到何種地步。
那將官站起身來,望著絢麗的溪水,道:“檮然亭、洗妝泉、驚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