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姥姥的,你們敢打我。大樹懶你的手是新長的嗎?看到兩個打我一個,你也不幫忙……”黑泥鰍大叫道。
“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呢!”
跟黑泥鰍一起鑽出洞穴的另一隻蜈蚣精,從他叫大樹懶的綽號裡就知道他的性格,他慢吞吞過來抱住大黃牙。
黑泥鰍趁機衝過來,一棍子杵在大黃牙的面門上,大黃牙痛得顯出原形,原來是一條尖部紅褐色,背棕色,腹部黃棕色的多棘蜈蚣,它腥氣中還有一種特殊的刺鼻氣味,同是蜈蚣精的大樹懶都受不了這濃烈的味道,慌忙跑開了。
黑泥鰍起了殺心,他也變回真身,是一條足有一隻手臂長體色純黑的巨人,蜈蚣中的霸王。巨人蜈蚣壓到多棘蜈蚣的身上,一口咬下它的一條大腿。
小辮子衝了過來,拿手裡的棍子死勁擊打巨人蜈蚣的腦袋。
“幾位大仙別打了,我的西瓜……”
餘鎮東裝出害怕的樣子,護著一車西瓜。
洞口飄出一縷黑煙,一個精瘦的老頭,雙手暴長,一隻手奪下小辮子的棍子,一隻手把巨人蜈蚣拉開了:“都給我住手……”
巨人蜈蚣的嘴裡還咬著一條腿,但頭上受了重傷,綠色的體液流了一地。
“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在洞穴口喧譁,是怕鏟邪仙會找不到我們巢穴嗎?”那老頭語調不高,但聲音裡透著一股寒氣,像極冷極硬的冰錐,更嚇人是一雙赤紅的眼睛,像刀子一般。
黑泥鰍和大黃牙看來極度害怕這老頭,幻成人形,簌簌發抖。
“大隊長,是大黃牙和小辮子把生人帶到巢穴,我說他們幾句,他們就動手打我……”黑泥鰍顛倒黑白首先告狀。
“大隊長,不是我先動手的,是黑泥鰍仗勢欺人,先扇我耳刮子……還咬斷我兩步足。”大黃牙顧不得察看傷情,急忙辯解道。
“夠了!依照老大的規定,手足相殘的自斷一對顎足,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們。”
精瘦老頭腰裡彆著不下十把小刀,抽出四把來扔在四人面前。
“大隊長,冤枉啊!我沒動手……”躲得遠遠的大樹懶叫屈道。
“你看到兄弟相鬥不但不勸解,反而袖手旁觀,就斷一步足吧!”
聽說要去掉代表雄性標誌的顎足,黑泥鰍、大黃牙和小辮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道:“大隊長,能不能不斷顎足,沒這對玩意今後我們……”
“法不容情,我放了你們三位,老大會放過我嗎?”精瘦老頭依舊是冷冰冰的。
黑泥鰍幾個徹底失望了,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起身朝三個方向竄去。
“還想跑……”
精瘦老頭本來已經很長的雙手,再次瘋長,這哪裡還是手,而且還分叉了,手臂像青蛙的舌頭黏性十足,把三人捆成粽子拉了回來。
精瘦老頭二話不說,抽出刀來,把三人惹事的顎足全削斷了,痛苦哀嚎聲響徹山林。
邊上的大樹懶閉著眼睛割斷自己的一根手指,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滾,比平時的動作快出許多。
餘鎮東沒想到千足蟲一夥,紀律如此嚴明,難怪他們這一支邪仙獨大了。
餘鎮東拉起破馬車就走,被老頭一把拉住。那匹老馬長嘶一聲,一連退了五、六步。
“大仙,西瓜我們不賣了。”汪文濤急忙說道。
“到了這裡就由不得你們了,西瓜留下,人也得留下。”
老頭的那張老臉,崩得十分死板,令餘鎮東無比憎恨,從他的火紅眼睛裡讀不到任何資訊,看來這老頭的級別在自己身上,餘鎮東的心跳瞬間加快了不少,能把這級別不低的老頭但煙火放了,想想都讓人激動。
餘鎮東和汪文濤被帶進陰森森地下洞穴,轟隆隆洞門關上了。
溼氣加惡臭撲面而來……
餘鎮東到過不少邪仙的老巢,他的眼睛不到三秒就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汪文濤就不行了,洞穴內那股腥臭讓他五臟六腑都在翻騰,走了不到三步就嘔吐不止。幸好汪文濤沒有看見他吐出的汙穢物,被角落裡爬出來的蜈蚣很快吃得一乾二淨。
那匹老馬走了不到十來丈,可能是覺察到了危險,再不肯邁步,不停地打著噴嚏。
“來人哪,把這兩個仙奴關進籠子裡。明天早上送到老大房間當早餐。”
精瘦老頭的眼睛在黑暗中就像兩盞燈籠,處理完事務後,坐到一個角落,閉上了眼睛。汪文濤剛剛還能見到影子,這一下成了睜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