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川覺得耳邊有了動靜,一會兒是狼嚎,一會兒又是虎嘯,甚至還有嗚嗚的哭聲,聽得他頭皮發炸,眼都不敢睜開。
四周依舊是無邊的黑暗,白易的周圍也環繞著各種各樣的聲響,他仍舊在專心致志地駕馭著飛舟,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一樣。
又過了好一陣,黑暗彷彿被一劍刺破,耀眼的光芒瞬間襲來。
姜大川覺得眼前一亮,定睛看去,他又把眼睛閉上了,剛才是頭皮發炸,現在連腿肚子都開始轉筋了。
黑暗過後,並不是回到了山頂,白易的眼前是一片火海滔天,發白的火苗竄起來足有兩三丈,滿眼都是燃燒著的大火,而飛舟正處在火海的中心。
天空灰濛濛的,那些暗淡的星光仍舊在閃爍,白易再次仰望著天空,對於周圍的火海置若罔聞,神情依舊凝重,但毫無慌亂。
觀察了許久星光,白易繼續催動飛舟,飛舟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許多,帶著呼嘯的風聲穿行在火海深處,飛行的軌跡仍舊雜亂無章,偏偏那些恐怖的烈焰怎麼也燒不到小船。
在火海中穿梭了一個多時辰,周圍的景緻再次變幻,這一次出現在白易眼前的,是一片碧海藍天。
姜大川聽到了海濤聲,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眯縫了起來,發現火海消失,自己出現在大海上,終於長出了口氣。
四周環顧了一圈,姜大川發覺周圍都是海水,無邊無際,別說是陸地了,就連一座海島都看不到。
看不到陸地,說明置身深海,姜大川可不傻,他知道深海就是修真者的禁忌之地,深海里的妖獸比陸地上的妖獸要可怕太多。
“我們怎麼到海里了?”姜大川撓著腦袋,一時不解,看了看太陽,胸有成竹地指了個方向,說道:“小叔,我們向東飛,應該能返回青州!”
姜大川按照太陽此時的方位,大致推算出了東南西北,他離開地底的時候就是向著東飛,於是認定了青州就在東邊。
白易仍舊在仰著頭看天,雖然太陽高懸在頭頂,可是天穹的深處,仍舊泛著暗淡的星芒,姜大川不知道這是哪裡,白易卻知道自己正陷在一種強大的陣法裡,以陣法形成的天象來確定方位,就跟瞎子摸象差不了多少。
姜大川對於自己能認出方位顯得十分得意,等了半天不見小叔有所行動,他也不敢擅自駕馭飛舟,於是看著平靜的海面發呆。
呼啦!
強風,毫無預兆地颳起,風中隱約帶著雷鳴,姜大川被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想不通,剛剛還晴空萬里的海面,怎麼突然就陰雲密佈,海浪滔天了?
風起的瞬間,飛舟就動了,迎風破浪地衝向一側,飛行的方向正好與姜大川斷定的東方相反。
海風一起,就是大雨磅礴,飛行法器在這種天威面前,就好似一葉孤舟,時而被巨浪推向高空,時而又被帶入海底,搖搖欲墜,不知何時就會破裂開來。
雖然飛舟狼狽不堪,可是前行的速度絲毫不減,一路乘風破浪,在雨幕裡一往直前,始終不曾停過。
暴雨越來越大,巨浪越來越兇,就在姜大川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沉眠在海底的時候,周圍的天威瞬間消散,飛舟好像從來都沒有動過一樣,仍舊停在高山的山頂,周圍還是那片綠油油的草地,只不過在草地的盡頭,多了一間簡樸的瓦房。
第185章奇蘭山
瓦房前,是一片圍著柵欄的田園,園子裡種著一種漂亮的小花,開得正豔,一位身穿麻衣的赤腳老人,正在田園裡侍弄花草,手裡拎著小鋤頭,專心致志地松著泥土。
山還是原來的山,空曠的山頂卻多出了這麼一處怪異的宅院。
姜大川驚恐地捂著嘴,生怕自己大叫起來,他明明看到山頂除了草地之外空無一物,這小屋和老人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白易沉吟了片刻,一步跨出飛舟,來到園子外面,靜靜地望著園裡的老人,看著他松完泥土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施肥,最後將水灑輕輕拎起,極為溫和地為那些花兒澆水。
水珠滴答,從花心流到花梗,而後滑落到土裡,不多時,小小的園子變得泥濘不堪,花香卻越發濃烈了起來。
老人栽種的花朵十分奇特,每一朵都是遍佈著白色的紋路,一圈圈從內到外,有的花朵兩三圈白紋,有的四五圈,紋路最多的一朵也是最大的一朵,足足有八圈白紋。
麻衣老者澆完水,錘了錘彎了半天的老腰,看了眼柵欄外的白易,若無其事地說道:“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走出老夫的星輝迷蹤陣,看來也是位精通陣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