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朝車伕道謝一聲。
車伕微微點頭,只說道:“七姑娘應當已在酒樓當中,道長可以直接入內。”
說完之後,他便把馬車駕到一旁,人也只坐在上面,雙目微閉,不顧外界紛擾。
秦先羽立在一旁,見狀,心裡想道:“這人倒是十分沉穩,憑這份氣度,便讓人刮目相看,但他竟然甘願只作個車伕?也不知那位七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居然有這等權勢?”
他搖了搖頭,才開始打量這座鶴雲樓。
鶴雲樓共有三層,門前卻並非石獅或麒麟,而是兩隻神駿飛鶴。
正中大門之上,有一牌匾,寫著:鶴雲樓。
這三字正是鐵鉤銀劃,意味悠遠,那書寫牌匾之人想來是一位書法大家。
秦先羽仰起頭,未能窺見鶴雲樓全貌,但所見一角,皆是十分古雅幽深。
雖非深宮大院,卻在古典雅緻之餘,憑空生出幾分恢弘大氣。
不待秦先羽讚歎一番,就聽一聲嗤笑。
有個約三十來歲的男子路經秦先羽時身旁,見他對這鶴雲樓如此出神,登時便是一聲嗤笑,微微搖頭,低語道:“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也不知這鶴雲樓正作些什麼,居然沒人出來驅趕,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走近了?”
秦先羽眉頭皺起,看了這人一眼,忽然有些驚愕。
這男子三十來歲,面貌普通,只穿一身長衫,非僧人,非道人。但秦先羽居然在他身上感應出真氣的味道。
此人竟也是一位修道人。
秦先羽心中驀然一震,把先天混元祖氣運在眼部,頓時眼眸泛起淡淡光澤,他四下掃去,朝鶴雲樓而來的幾人,竟都是修道人。
“原來這是修道人的宴會?”
秦先羽略微整了整心境,復又平淡,只自語道:“這麼說來,先前那個看起來有三十來歲的傢伙,只是有真氣駐顏,實則也不止這個歲數了。”
他拍了拍道袍,便踏入鶴雲樓當中。
……
鶴雲樓中,這一處還未入樓中,只算作庭院。
但這裡風景極好,假山巨巖,小溪潺潺,四邊更細心栽種許多花草樹兒,正是一處讓人十分賞心悅目的庭院。
七姑娘正站在雕欄之旁,靜靜看著下方流水轉動,有紅鯉遊動。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乏人想要結識,但她身份著實太高,真正能有資格跟她搭上話的,也就寥寥幾人。
“七姑娘怎在外邊庭院看景?”
有個白衣青年走上前來,笑道:“內中酒桌已然備好,菜餚也該上來,待會兒便要開席。七姑娘身為貴客,怎好在此遭到冷落?”
這白衣青年面貌英俊,手持摺扇,風度翩翩,正是一位修道有成的年輕俊傑,其名徐亮。在大德聖朝人傑榜上,列入第十九名。
“徐公子言重了,我還修煉未成,怎比得你這位人傑榜上有名的貴客?”七姑娘淡淡說道:“今日商少主宴請眾多年輕俊傑,修道有成的人物,想來徐公子也是最前列的人物之一。”
徐亮低笑一聲,並未回她,只笑道:“傳聞人傑榜第五的陳原也來了。”
七姑娘微微一笑,頗是不以為然,說道:“如若這類小事也請得動他,那陳原也攀不上人傑榜第五的位子。再者說,以他人傑榜第五的身份,想要宴請他的各方人物,想必數不勝數,真要逐一赴宴,他這輩子還能有空閒的時候?”
徐亮哈哈一笑,說道:“這也是。”
這時,便有許多人迎了出來。
當頭一人,竟然是今日宴會主人,商羊谷的少主。
這位商少主約才二十出頭,稍顯稚嫩,但他一身衣著華貴,臉上滿是笑容,大有春風得意之態。
而在他身後,也都是一些修成真氣,亦或是身份顯赫的人物,比如某些修道高人的子侄。
商少主微微拱手,笑道:“七姑娘,徐道友,兩位皆是貴客,怎麼能在這外面等候?都快我一時糊塗,照顧不周,冷落了兩位,還請兩位快些入內。”
徐亮自然點頭,但他看向七姑娘時,卻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七姑娘平靜道:“我還在等人。”
眾人俱都愕然。
商少主微微一怔,隨後才道:“還有哪位道友尚未到來?”
這位商羊谷的少主,著實有些疑惑,按說他今日設宴,能夠到場的年輕修道人中,當是以人傑榜第十七的徐亮本領最高,而七姑娘則身份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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