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群驟然下手的修道人,頗是惱怒。若非這和尚突然橫插一手。想必就已得手了。
此刻未能得手。反而得罪了陳原及其身後的東嶽門,以及得罪那位羽化道君,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若是自身本領足夠,恐怕都要把這年輕和尚打上一頓。
只是想起這和尚乃是人傑榜第二,罡煞圓滿的人物,便再無人敢有其餘心思。
陳原位於人傑榜第五,與羽化道君這一場爭鬥都已有驚天動地之感。而相正被尊稱為不怒佛,人傑榜第二。恐怕放開手段來,也有這等威勢。
在場無人膽敢去驗證這和尚究竟是否真有那等本領,故此沉寂良久。
過了許久,其中有一中年修道人沉聲道:“大師何苦要插手這種渾水?”
相正道了聲阿彌陀佛,隨後才道:“這兩位道友各憑本事,鬥個兩敗俱傷,此時諸位趁此機會下手,未免太不仁義。不若如此,待他們恢復之後,幾位再尋他們邀戰約鬥。那時小僧便不理會了。”
那十多位修道人臉頰抽搐,若正面爭鬥能勝過羽化道君和陳原。哪裡還須趁機下手襲殺?
相正微微一笑,朝著東嶽門那邊稍微施禮,說道:“那位長老,請來將陳道兄領回去。”
那位長老是地煞修為,在東嶽門地位頗高,他連忙上前,對相正道謝,再恭恭敬敬把陳原抱回。
既然陳原已經安全,東嶽門眾弟子全無顧忌,便想與那一群修道人死鬥,然而,另外一位長老低喝一聲,總算把場面穩住。
仔仔細細辨認這十多個居心叵測的修道人之後,東嶽門弟子才勉強壓下心中憤怒,只想著日後尋仇。
那十多個修道人大是悔恨。
相正蹲下身子,揹負起那小道士,才向眾人說道:“陳道兄乃東嶽門弟子,交還於東嶽門便好,但羽化道君似無親眷,小僧欲加以照料,直至道君甦醒。”
當他聲音落下之時,就有個聲音恭敬說道:“大師,也許你該把羽化道君交到我的手上。”
相正轉頭看去,來人是個青年,看他衣著,大約是欽天監弟子。
在此人身後,有少男少女十多人,俱是修道之人,但都未有多大成就,至多也僅是氣感。然而對於大德聖朝的修道人來講,這般年紀能修成氣感,已是天資頗高。
何浪朝著相正躬身道:“晚輩何浪,欽天監弟子,奉命前來帶回羽化道君,住入欽天監中養傷。”
接羽化道君去欽天監養傷?
羽化道君與欽天監有何關係?
還是說,今日之後,世人皆知羽化道君潛力無窮,因此欽天監竟也對他示好?
眾人俱是駭然,連東嶽門兩位長老對視一眼,也覺此番得罪羽化道君,似乎有些不妙。
場中所有視線都落在那年輕和尚的身上。
相正一身月白僧袍,眉頭微皺。
何浪見他不答,忙說道:“大師莫非信不過我欽天監?”
相正微微搖頭,說道:“欽天監掌控大德聖朝秩序,對天下百姓有大功德,千百年來亦是大公無私,鐵律森嚴,自然是信得過的。”
何浪聽他如此盛讚欽天監,自覺身為欽天監弟子也大為光彩,頓時面露笑容,說道:“既然如此,大師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相正深深看他一眼,說道:“欽天監的規矩,公正無私。但執法之人畢竟不是傀儡,世上凡有思想智慧之生靈,多是六根不淨,容易生出貪嗔痴恨,未必真能按規矩行事。”
何浪聞言,臉色十分難看。
這時,有道清冷笑意傳來,說道:“大師所言極是,只是小女子親自前來,可有資格帶他離開?”
相正轉頭看去,見來人是個女子,身材高挑,穿著紅色衣衫,神色頗為清冷。
何浪只是個欽天監尋常弟子,相正不認得,但眼前這位,乃是欽天監當代弟子中最受矚目的一位,自然不會認不出來。
相正微微施禮,說道:“小僧相正,見過七姑娘。”
何浪連忙道:“師妹。”
在何浪身後的少男少女,也紛紛招呼,或稱師姐,或稱師妹。
七姑娘稍微點頭,以作應答,隨後才向那和尚說道:“大師,我親自來了,可有資格帶他離開?”
相正往何浪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按說七姑娘親自來了,自然是該領走他的。只是先前這位何施主未能在小僧這裡把人帶走,而七姑娘前來,便輕易把人領走,如此也未免太過於輕視何施主。小僧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