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中祖師,這燕地上下不免會有排外之心。
此事暫時無法避免,除非那位小師弟當真有曠世之才,日後方才能夠鎮住眾人。
但又該是何等驚才絕豔之輩,才能鎮住天地間攻伐第一的劍仙聖地?
燕地掌教為之默然。
“掌教師兄。”適才那道姑問道:“你可曾想過,倘如此子並非善類,又當如何?倘如他對於中州燕地,心懷不善,又當如何?”
“本門三代弟子景堂,原是棄徒,因為此事,我將他重歸門牆。此後,曾向他詢問羽化師弟的為人品性,也派人往幽州塵世走上一遭,列舉了他修道以來的事蹟,依愚兄所見,小師弟並非惡類,其為人品性,倒頗合心意,令人欣喜。”
頓了頓,卻見這位燕地掌教揹負雙手,緩緩說道:“退一步講,即便羽化師弟當真對於本門無情義可言,那又如何?”
“他不是中州燕地自幼教導長大的弟子。”
“但他今後的徒子徒孫,總歸還是我中州燕地的苗子。”
“至於羽化師弟本人……”
燕地掌教微微笑道:“冥晝師叔修成道胎以來,已有多年,幾乎入聖。他雖然隨性妄為,但也非是全無思慮之人,膽敢將羽化列為一代弟子,十脈首座,他自知有責任在身,定會盯住羽化師弟這一脈,不論羽化師弟有何等心思,難道還能逃過冥晝師叔的手段?若他有歹心,無須你我擔憂,冥晝師叔自會處置,放眼天地間,能夠與他老人家並肩的,又有幾人?”
諸脈首座面面相覷,各自沉思。
“各脈之中,定有不滿之心,但小師弟回宗,我便不再希望門中再有不善言語。各位師弟師妹都是門中首座,更應消去心中不忿之意。”
“至於忌憚防備,皆是冥晝師叔的責任。我等該做的,便是真心實意接納這位小師弟。”
燕地掌教緩緩說道:“他並非中州燕地自幼教導的弟子,談不上歸屬,談不上忠誠,談不上情義。”
“但我希望,日後,他會真心承認是我中州燕地的弟子,視燕地為師門,視燕地為家園,視我等為兄長,視諸脈弟子為後輩。”
燕地掌教在那座椅上緩緩坐下,面色肅然,目光威嚴,沉聲道:“諸位首座,可明白否?”
說出這一句話的他,不再是眾人師兄,而是中州燕地掌教。
這不是商量,而是禁令。
ps:其實這一章很頭疼,其實我本不想寫出這麼多想法,而是寫出一個和諧接納的中州燕地,如果那麼寫,那這一章將會變得很清澈。
我是非常希望這種清澈感的。
不過想了想,人心思慮總還是要寫的,各類考慮也還是要寫的,不然輕易接受了秦先羽,又會有讀者以此為詬病。
好了,總算寫完,下一章儘量快點。……對了,這是新的一卷
四百二十三章明途
九峰之下,熙熙攘攘。
一眾年輕弟子頗是吵鬧,細聽之下,卻大有興奮激昂的意味。
因為這一日,正是善字輩年輕弟子游歷歸來之後,各類評定排名的日子。
“根本不必猜測,明途師叔領的這一隊,肯定是第一。”
“也對,明途師叔這個古板的傢伙,整天黑著臉,以往我們曾經跟他去遊歷,一舉一動都不能出錯,諸般禮儀也不能忘卻,否則,嘿嘿,等著吃苦罷。”
“不過在明途師叔手裡,每次領出去的弟子,回來之後,總會變得更為厲害一些,也更守規矩,師叔祖們的評定也總是首位。”
“這次十六隊外出的四代弟子,評定最低的,難道是景堯師叔領的人?”
“不是……是善仁善盈他們,就是明風師叔那一些人。”
“怎麼可能?明風師叔的修為,可是不比明途師叔低的,雖然他人比較和善,領出來的弟子都覺得比較輕鬆,行事也隨性一些,但往常都在前五之列,怎麼忽然就墊了底?”
“因為他們還沒回來……”
吵吵嚷嚷之間,忽然寂靜下來。
有幾個弟子尚自不覺,仍然說話,但話語在寂靜的場中,顯得頗為尷尬。然後身旁有人悄然拍了拍,示意噤聲。
眾人看去,才見不遠處緩緩走來一人。
這人約二十出頭,身著道衣,斜背長劍。他五官端正。然而神色冷漠。面板稍黑,有一股剛強之態,卻又有十分古板迂腐的味道。
當見到這人,場中所有四代弟子都一齊噤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