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道德仙宗的煉丹一脈,曾以一種喚作人參寶藥的物事,煉製出一種草還丹,妖類服下,可以化人,但這是秘傳之法,不曾外洩。
因而天底下的妖類,幾乎都不曾化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為人身孱弱,遠比不得它們原本的妖類身軀,又何苦變化?
而眼前這位,並非服食過丹藥,也不是真正化人。
他本體乃是大德聖龍,眼前這一具身子,乃是他龍身之內的道胎。以先天混元祖氣所化。
先天混元祖氣。變化無窮。不受拘束,他明顯悟得其中玄妙,故而能化為人形。
委實高深莫測。
秦先羽默然片刻,問道:“以前輩的道行,深不可測,有何地方須得貧道相助?”
“自然是有的,但你現在還差了太多。”
聖龍化身伸手一揮,先天混元祖氣迸出。頓時化作一株青樹。而青樹迅速生長,然而枝椏盡朝四周延伸。
剎那之間,那青樹就即化作桌椅模樣,全無匠人雕琢之痕跡,好似天然生成。
他緩緩坐下,說道:“你有天生清淨境,我引來那個喚作觀雲的道士,他是藥神華雀的傳承,沒有什麼本事,只一副從華雀手中傳下的藥浴以及丹藥。有些用處。你有天生清淨境,又有仙丹藥浴。根骨悟性俱佳,正是習練道劍的好材料。”
“當年本座的手段,不止你一個,然而真正能夠修成燕地道劍的,僅你一人。”
“只是要借你的力,你卻還辦不到。”
他神色冷漠,言語低沉,如鐘聲悠遠。
秦先羽原本自覺修成地仙,且還是五轉地仙,應付下界塵世之中的難事,想必已經足夠。然而到了此刻,他已然深知,哪怕自身過了三重地境,恐怕也是微不足道,未能入得對方眼中。
默然片刻,秦先羽低聲嘆息說道:“我這一路修行,順順暢暢,雖有坎坷挫折,亦能度過,原以為乃是本身努力,未想盡是前輩所賜。”
“何必妄自菲薄?”
忽然,那青衣女子開口,微微咬著唇。
秦先羽略微側目,似乎驚訝於這女子在此刻開口,言語似乎也有點醒的意味。
“兩千三百年來,本座賜下無數機緣,能夠成長起來的,如今也僅你一人罷了。”聖龍化身淡淡掃過那青衣女子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看著前方草木,冷漠得全無波盪,只聽他徐徐說道:“修道之人,哪個沒有機緣加身?但以機緣成就大神通的,又有幾人?我賜予你機會,然而你的道路,我又何曾干涉?你在上界諸事,我亦鞭長莫及,只勉強探出一隻手,把你從蠻荒撈回來罷了。”
秦先羽細想這麼些年,雖然較之於尋常修道人較為順暢,但也有瀕臨死境,垂死掙扎之時,也有艱苦爭鬥,險些喪命之時。
可他終究對於這位深不可測的聖龍化身,未有多少好感,哪怕對方賜予他無數機緣,曠世仙資。
“本座端坐應皇山,上觀九州秘地,下察塵世各方,大德聖朝盡在本座眼中。”聖龍化身徐徐說道:“當年觀虛一脈受劫,我亦見得,當年你父母中蠱,我亦坐視。”
秦先羽微微握緊了守正劍,略微抿起嘴唇。
“世上不平之事,齷蹉之事,何其多也?”
聖龍化身說道:“我上觀天,下察地,一切盡在雙眼中,若要去管,是永遠也管不盡的。當時你並不受我重視,故而我任之不理,而就算放在如今,再遇此事,我依然可以坐視不管,權且作為你磨礪的手段。”
秦先羽微微屏息,聽出其中蘊含之意,問道:“如何磨礪?”
“道胎真玄悟真篇,乃是道德仙宗秘傳,有諸般妙用,盡顯先天混元祖氣之玄奧。”聖龍化身說道:“你已得此法,如能修成道胎乃至聖胎,施展此術,可轉化蠱蟲,重生為你生身父母,也可替你身旁親眾改換根骨,變化資質。”
“本座以先天混元祖氣,化身這具軀體,有血有肉,有魂有魄,亦可繁衍生息,與生人無異。也可一念之間,憑空誕生花草樹木,乃至於飛禽走獸。”
“但本座未能得手道胎真玄悟真篇,故而還辦不到將你父母轉生回來。”
聖龍化身說道:“你須記得,蠱蟲壽元有限,即便能使它們得以成長,延長壽元,也不得長久。”
他攤了攤手,說道:“如此,可算磨礪?”
秦先羽鬆了守正劍,自嘲道:“前輩好算計。”
聖龍化身說道:“世上能救你父母的,只得上界道德仙宗修成道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