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昔,甚至比父親這位州府大人更要高貴。於是她便有了另外一種不安。
又過不久,他帶著傷,被人抬著回來,昏迷不醒。她便想著,好好照顧他,直到他醒來之後,便算了卻以往的事情了,但又總是不免想著,如果他就這樣靜靜安睡,或許也好,但這種想法似乎有些自私。
然後為了這個道士。她去青城山求取仙丹妙藥。路上遭遇賊匪。原以為就這麼死了,而他已經醒來,趕到巨臨山,再度救了她的性命。
雖然沒有明確的言語,沒有真正的承諾,但至少,那個道士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似乎也並不討厭這種心意。
柳若音原是極為高興的。
但這段日子以來。她卻又想了許多事情,不免有驚惶不安的顧慮。
那個道士越來越神秘,越來越出塵。原本這是一種極好的氣質,但卻令人覺得,不知何時就會脫離了紅塵。
尤其是那道士一去年許,更令人心下不安。
“凝兒,他去了多久了?”
“約是快一年了罷?也許不止了……”
“如果他幾年,甚至幾十年不回來,我還等得了麼?”
“他是騰雲駕霧離去的,不會成仙飛昇了罷?”
“神仙是長生不老的。就算以後他回來,也是一樣的相貌。但我只是個凡人,總會老的。”
“他今後歸來,倘如我已經老得見不了人,該怎麼辦?”
柳若音看著那張刺繡,她原本是要繡出一對鴛鴦,但繡著繡著,便成了一朵雲霧。
雲霧縹緲不定,神秘朦朧,高居於九霄之上,不在凡塵之中。
與那道士似乎十分相似。
忽然,房門開啟,有人進了房間,大約是凝兒回來了。
“抱歉,這一次去得久了些。”
一個魂牽夢繞的聲音傳入耳中。
柳若音身子定了一定,緩緩轉過身去。
房內多了一個年輕道人。
他面貌清秀俊朗,帶著幾分歉意,露出幾分笑容。
他揹著一柄長劍。
他提著一支拂塵。
他散盡了一身神秘氣息,便只是個尋常的少年郎。
他彷彿從天上墜落了凡塵。
不知怎地,柳若音反而更為安心了許多。
她展顏笑道:“你回來了?”
秦先羽笑著道:“我回來了。”
……
“這次回來先把道觀清掃了一遍,後來去柳府,不好亂了規矩,先是拜見州府大人和夫人,閒聊片刻,之後才得脫身去見你。”
秦先羽走在道觀後的青草間,時而有蟋蟀小蟲在他身旁跳躍過去。
他斂盡一身氣息,沒有真氣外放,便作一個尋常人,在草叢中行走。
他撥開草叢,尋到了一處位置。
柳若音站在他身後,眼中仍然不免有些飄忽。
從柳家到這處道觀來,駕著馬車緩緩行走,約要半日之久,但兩人適才乃是騰雲駕霧而來,只是眨眼功夫,就從柳府來到了這裡。
期間過了多久?
似乎眨眼功夫,似乎幾個呼吸,或者十幾個呼吸,總之不會太久。
柳若音還在想著適才騰雲駕霧的景象,身子在千百丈高空上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