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夜晚。
白日裡有些空曠的客棧開始變得通明、熱鬧起來,但二樓的一間間客房依舊顯得有些寂靜。
又過了許久,二樓走廊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嘎吱!
一臉惱怒之色的夏飛譚推開了房門。
“一群廢物,讓他們去追個鎖息層武者都辦不好!”
嘴中抱怨著,夏飛譚臉上表情越發猙獰:“這陳潛壞我好事、讓我出醜不說,連計劃好的入室弟子名額也泡湯了,只拿到了一本內門吐納法,可謂損失慘重!不殺此獠,難解我心頭之恨!不僅他要殺!他們一家都得死!明日我就聯絡一下劉三刀,替我解決這個眼中釘、心頭刺!”
一邊說著,他脫掉了一身衣物,從懷裡取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桌上,轉身向床上躺去:“如果那小子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立刻就要將他像那幾個奴才那樣,剝皮抽筋……嗯?”
正當夏飛譚躺下之時,他突然驚呼了一聲,瞪大了雙眼,猛的抬起手指向上方,長大嘴巴作勢欲喊!
就在這瞬間!
呼!
上方一道人影落下,直挺挺的落到了夏飛譚的身上,這下落之勢衝擊的夏飛譚整個人一陣劇痛,隨後這人手一揮,一團布帛就將夏飛譚的嘴、連同腦袋一起蓋住,堵住了其喊叫聲。
事發突然,夏飛譚這位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公子哥,甚至來不及提起勁力,就手忙腳亂的掙扎起來,布帛下爆發出一股巨力,想要推開壓住自己頭部的手臂。
那人影另外一隻手握著的短刀順勢一劃。
血花綻放,夏飛譚的勃頸上多了道細長的血線。
而後這人手上不停,短刀又從夏飛譚的心口穿胸而過,刀刃起落間迅速無比,竟沒有一絲顫抖!
殺人時,手要穩。
當最後一刀刺破了夏飛譚的下陰之後,這人終於停下了手,他的臉上雖然蒙著一塊布,遮住了面孔,但是依稀能夠辨認出陳潛的面容。
“殺人果然和比武不同,這夏飛譚雙臂勁通,本來我和他近身是毫無勝算的,但是對方驚恐之下竟然不知用力、只會徒勞掙扎!”
心中思量著,陳潛起身吐氣,心中的激盪依舊難以平復。
看著身前鮮血淋漓但已毫無聲息的身影,將其面上布帛拿開,能夠清楚看到夏飛譚已凝固在臉上的表情——
驚駭、悔恨、痛苦、不可思議摻雜在一起的畫面。
看著這張臉,想到幾個時辰前對方的不可一世與難以對抗,強烈的反差令陳潛感到壓在心頭的巨石似乎抬起了些許,胸中有一絲暢快之意。
“任你是何身份,刀刃之下也不過流血五步,橫屍一人!匹夫握刀,可斬貴胄!”
便在這時,陳潛耳朵微微一動,隱約從門外捕捉到了輕微的響動。
“有人來了!”
他絲毫沒有心急,利落轉身的同時,眼睛從一旁的桌上掃過,這一眼正好看到了一本小冊子。
《開陽吐納術》。
看清了冊子上的名稱後,陳潛一把將冊子拿在手裡,而後身形不停,三兩步間從房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隨著他的離開,這房間裡頓時沒了聲息,只餘下床上不斷擴大的猩紅血跡。
而門外則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奔!奔!奔!
兩腿迅速交替著,陳潛扭腰擺胯、重心放的極低,一步一踏,腳掌用力、腳趾抓地,步步行進近三尺!
人如箭、脊似弓!
身邊景物變換,他很快離開了房舍聚集的城內,步入了城外的叢林之中。
殺人後,步要穩。
進入叢林之後,陳潛的奔跑路線變得飄忽起來,不再是一條直線。
沒過多久,他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混亂的聲響,接著就是連續的重物落地聲。
“好賊子!居然這麼多鬼魅手段!”一聲包含怒意的叫喊聲從後面傳來,中氣十足。
“這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是之前在開陽別院中,遇到的那名叫做莫路的男子發出的。”
陳潛很快從聲音中分辨出了對方的身份,心中念頭電閃:“我在這一路上佈下了很多陷阱,應該可以拖延住他的速度,只要到達旱水邊,登上了準備好的小船就能擺脫他,這人畢竟不是氣血武者,不能以氣行步,運用輕功!”
想到這裡,他腳下的步伐又加大了許多。
陳潛在前往夏家住宿的客棧之前,曾離開一個多時辰,這些時間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