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他反倒是比其他人看的更準一些。
陳潛看了於威一眼:“哦?照你這麼說,這次要面對的人,其實只是曹國的一個下屬?”
於威點點頭,道:“應該就是六大葉護之一的脫帖羅伯,只不過,雖然他眼下的行為是代表個人,但是畢竟是曹國葉護,如果冒犯他,就等於是與曹國衝突,這樣一來,我等束手束腳,難免落入算計,這也是對方的陽謀。”
陳潛深深看了於威一眼,他從對面這個人的身上,能夠清楚的捕捉到畏懼、謹小慎微等情緒,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自卑感,但是剛才一席話,卻表明其人的眼光和思維並不差,若是發揮出來,說不定能夠成就一番事業。
“可惜,這人從小生活在於部,被多方擠壓,縱使有些天資,但早被世事磨平了稜角,庸庸碌碌,如族中前人一般謹小慎微,生怕犯了過錯。如今縱使地位變化,但這些早已刻入骨子裡的東西還是難以改變,積習難返,有些東西是要養的……”
權勢養人。
陳潛心裡倏地生出感慨,有了一種明悟。
“原來如此,我等武道修行,將自身的心思、信念凝結成拳意,顯露出來,但也有人是走的他人道路,看似自立,其實實現的是他人理想,等於是改心移志,如果不能堅定自我道路,被他物所惑,看似一路前行,但最終卻只能走入死衚衕,找不到道路……”
心裡想著,陳潛漸漸無聲,他的身上,陣陣奇異波紋盪漾出去,常人難以察覺。
這波紋從於威身邊掠過,衝出馬車,將營地籠罩在內,但還在擴張,轉眼衝出了周圍柵欄,掠過陷入爭吵、劍拔弩張的人群,向四面八方輻射開去,直達天邊……
於威低頭等待,說了這些話,自是希望陳潛能拿個主意,他這個人或許有些心思、善思,對事情有自己看法,可不善於決斷,遇事猶豫不決,常常瞻前顧後,自從陳潛到來,多次拍板,漸漸的就習慣了。
不過,話說完,過了好一會,聽不到陳潛回應,又聽外面傳來的喧譁聲越發激烈,於威在心裡嘀咕著,抬眼一瞧,吃了一驚,發現陳潛身上突然多了一種脫塵、出塵的味道,好似畫裡的神仙,只是一看,就覺得心頭惶惶,連忙低頭,不敢直視。
但頭一低下,又生出疑惑,原來是看到陳潛再次閉眼,不言不語,似在假寐。
“難道陳先生不願意管這事?這倒也有可能,這些事情,先生應該沒有心思理會,只是我以為他也急著前往會盟之地,這才冒昧求教,不知道是不是讓先生惱了。”
於威還在思索,陳潛的聲音突然就再次傳來——
“你說的不錯,果然有隊軍馬正向這裡駛來,應該就是你口中言及的曹國葉護脫帖羅伯,最多再有一個半時辰,他們就將到達,到時,車隊恐怕真有可能被他藉故肢解、關押,然後各個擊破,最終徹底掌握碎木城!”
聽了這些話,於威並不奇怪陳潛為何會知道遠方的情景,在他看來,陳潛可謂神通廣大,只是心中難免急切:“還請先生救我!”
他身為碎木城城主,不管是不是傀儡,這脫帖羅伯想要佔據碎木城,就絕對不會讓他活命,而且,於部好不容易過上了幾天好日子,縱使是成為傀儡,但也覺得安穩,不想失去了這些優渥。
陳潛搖搖頭:“能否保住城主之位和自身性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若是我離開之後,你還是這般模樣,那於部舉族滅亡只是時間問題。”
“先生真要離開?”於威聞言,臉如死灰,雖然早就有了猜測,但真的聽陳潛確實說出,還是感到衝擊,心神動搖。
陳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當然不會永遠留在碎木城,甚至西域也不會待多久,如今這會盟之地,本就被計劃為西域之行的最後一站,若有可能,還會前往極樂教一觀,看有沒有機會,將摩摩爾記憶裡的那件五行極致拿到手。
按下心思,他話鋒一轉,道:“既然那關卡守衛刻意刁難,那麼就將那人拿來開刀,殺了便是。”
於威嚇了一跳,生怕陳潛真的做出這種事情。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使不得!使不得!先生有所不知,那人看似只是一名普通守將,但畢竟代表曹國,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還是要顧忌一下的,先生不妨還是如從前那樣,將眾人壓伏在地,先離開再說,一旦到了會盟之地,脫帖羅伯的手伸不了那麼長,困境頓解。”
陳潛搖搖頭道:“我且問你,如今武道超凡之人,一人能敵一軍,聚集一群,無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