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六個,兩本薄冊子,一排飛刀插在牛皮褡上。
冷非取了兩本薄冊子,迅速翻看一遍,然後雙掌合在一起,將兩本薄冊子夾在中間猛的一擠。
即使他虛弱不堪使不出勁,殘存的力量還是將兩本薄冊子擠成粉末。
雙掌鬆開,恰一陣風吹來,粉末簌簌飄揚,其中夾雜著一絲甜香之氣。
他忙側身站到上風處。
粉末紛紛飄揚,落下之際消失於草地裡,混入泥土中,再也無法被發現。
粉末落下的草地迅速枯黃,與泥土同樣顏色。
他身形晃了晃,扶住樹木慢慢往外走。
這一會兒,血腥氣越發濃郁而清晰。
“呼——!”他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長吐一口氣,終於力竭無法再走。
夜晚的空氣格外清新,天空兩輪圓月高懸,皎皎無瑕。
他仰面朝天,看著靜謐的夜空,月光如水灑落在身上。
他嗅著土地與草木的氣息,徹底放鬆下來,先前慘烈廝殺好像一場夢幻。
身體賊去樓空,所有力氣都耗盡,空空蕩蕩一絲不存,他腦海裡不由浮現青牛撞天圖。
他莫名的體會到一股無力迴天的無奈,體味到了那青牛的憤懣。
一股奇異力量忽然從大地湧現,迅速鑽進身體,他不由精神一振,竟然恢復了大半力量。
他大喜過望,青牛撞天圖竟然有如此玄妙?
他先前還是小瞧了此圖,只以為是中乘內勁心法,沒想到竟然蘊著別樣玄妙!
咦?先前只有一輪明月的!
他一下清醒過來,猛抬頭看向天空。
兩輪明月皎皎無瑕,他仔細盯著看了片刻,判斷右邊那輪明月是假的。
腳步聲響起,他五官更加敏銳,躺在地上能聽到這是三十丈外的腳步。
但願是明月軒弟子吧。
他一口氣看完秘笈之後毀掉,就是為了防備明月軒弟子。
他推測趙青荷周圍一定有明月軒弟子,只是趙青荷一直沒求援,所以他們不出現。
換了自己是明月軒高層,絕不會讓一個弟子單獨對上李踏月這種老奸巨猾之輩。
讓趙青荷殺李踏月,是為了磨礪她,激發她的進步,而不是讓她送死。
不過趙青荷沒能殺掉李踏月,致使又有無辜女子被李踏月所害,這便是明月軒的責任了。
他推測或者是明月軒弟子跟著趙青荷,所以疏忽了對李踏月的監視,或者是根本就不理會李踏月做了什麼,只關注趙青荷。
他搖搖頭。
世事如潮,人如螻蟻,想在這世間主宰自己的命運,唯有強絕世間的實力。
至尊無上,若達不到這般境地,便是白來世上走一遭,是對不起自己!
腳步聲漸近,張天鵬趙青荷與一個玄衣絕色少女疾馳而來,眨眼到了他近前。
“冷兄弟!”看到他躺在地上,張天鵬失聲叫道,聲音嘶啞焦急。
冷非抬起胳膊,擺擺手:“沒死吶。”
張天鵬長舒一口氣,衝到近前,小心翼翼扶起他:“謝天謝地,老天保佑!”
冷非艱難站起。
趙青荷掏出玉瓶,倒出一顆赤色丹丸,上前一步按到冷非心口上方。
“嘶……”冷非抽一口冷氣。
傷口宛如澆了一勺油,灼熱得似乎要焦糊。
“你真是命大。”趙青荷鬆開玉手,抽出絲帕抹去手上鮮血。
赤色丹丸與鮮血融合,彷彿化為一層膠,密密的裹住傷口不讓血流出來。
玄色絕色少女站在一旁靜靜觀瞧,看到趙青荷拿出一顆珍貴的凝血丹毫不猶豫的使用,越發好奇。
這凝血丹每個弟子每年只發放兩顆,用掉一顆少一顆,不會因為你功勞大而多給。
不管多重的傷口,只要用了凝血丹便能止住流血,是真正的救命之物。
“冷兄弟,你怎麼逃出來的?”張天鵬眉開眼笑的問。
見冷非無恙,他的一腔痛恨也消解大半,恢復了輕鬆開朗,鬥志昂揚。
他咬著牙,冷笑道:“這次加上李姑娘,一定能宰掉這傢伙!”
冷非道:“李踏月已經死了。”
“嗯——?”張天鵬眼睛一下瞪大:“什麼?死了?”
冷非點點頭。
張天鵬大聲道:“冷兄弟你殺了他?”
“僥倖。”冷非呵呵笑道